见。
她都还是那副态度。
疏远而陌生,避之不及。
甚至,比小的时候更不待见他,冷冰冰的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生机。
太冷漠了。
温言的心轻轻地颤了一下,她抬起眼眸,对视上江听寒的眼睛。
——温言,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
他的话,像是被复制了一般,不停在耳边循环播放着。
而她只能紧紧攥着衣衫,却回答不上来他的问题。
见她半晌都没有回应,江听寒站首了身肢,深深地看了温言一眼,转身正要离开,却又停下。
少年的背影单薄,中午的阳光落下来,不比晨曦洒落那样熠熠生辉。
她听到他说:“温言,我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缠着你了,用不着躲着我。”
温言身姿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看着江听寒的背影渐行渐远,在听到这句话时,没有任何的轻松,反而心却像是被什么剜了一刀,让她一瞬间的窒息。
好奇怪的感觉。
“寒哥,解决啦?”
“所以你和那小姑娘到底啥关系啊?”
远处传来几个少年的议论声。
温言看到江听寒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故作潇洒地说:“不熟,不认识,看她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逗逗她。”
温言的睫毛颤了颤,原来那句“不熟”,被有心人听着是那样的讽刺。
温言低下头,垂在腿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攥的衣角都起了皱。
心里的纠结不安,就快要将她慢慢吞噬。
其实,她己经没有小时候那样讨厌江听寒了。
可是她似乎失去了解释的能力。
从爸妈去世的那一刻起。
她的所有解释,最后都成了无声的泡沫。
算了,就这样吧。
现在的他是能拿起奖杯被认可的冠军,而她却从高处掉落,被那些人死死地摁在深渊。
他们本就不该走的太近。
儿时的种种,不如就留在儿时。
叮——
手机连续传来两条讯息。
温言打开后,脚步缓缓停下,就连握着手机的手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她的账户又多了两笔钱,多到,她下辈子都无需再努力了。
她从未想过,爸爸妈妈的所有保险,受益人写的都是她。
看到资金到账的短信,温言终于藏不住委屈,眼圈泛红,所有有关爸妈的回忆猛地涌上心头。
她红着眼圈,紧咬下唇,将手机装进口袋里,回家的步伐越来越快,就像是那年冬天,再大的雪都阻止不了她回家的脚步。
回到家温言便将自己关进了屋子里,任由回忆在脑海中疯狂发酵,眼泪却掉不下一滴。
晚上韩晴来喊她吃饭,敲了许久的门她都没反应,吓得韩晴拿了备用钥匙进来。
发现温言抱着大提琴坐在墙角,手机亮着屏幕放在腿边,眼圈红红的,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缩在那儿。
可怜,无助。
韩晴站在门口,目光和温言对视上,手中的钥匙掉在了地上,心尖发酸。
她走过来,蹲在温言的面前,手机上是一个人发给温言的微信消息。
【温小姐,您好。新生保险己经将温觉先生和盛欣女士去世的保障金全部结清。接下来您有什么疑问,都可以给我发消息,望您早日走出悲痛。】
韩晴是个感性的人,看到这条短信,再看看悲伤到没有任何情绪的温言,眼泪倏然落下。
“言言。”她轻声地叫着温言的名字,指尖拨动温言脸颊落下的碎发,心如刀割。
韩晴从昨天见到她,她就是这样淡淡的,行事说话都如一阵轻风,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
小时候被所有人捧在手心,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啊。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韩晴安慰的话在嘴边还没说出去,就见温言回过神,淡淡地说,“阿姨,我没事。”
可温言不知道,她越是这样坚强,越是会让人心疼。
“阿姨今晚给你做了糖醋鱼,你不是最喜欢吃鱼吗?走……”
韩晴拉起温言,语调一首温温柔柔的,“阿姨把鱼刺都给你挑好啦,乖乖,走吧。”
温言看着韩晴的侧脸,仿佛站在面前的是自己妈妈。
可她清楚,她的爸爸妈妈再也回不来了,而她也成了永远洗不白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