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道:“江听寒,我很好奇,我们没见的这七年里,你都发生了什么。”
她总觉得,江听寒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的玩世不恭。
他还是有心事的。
江听寒则是看向她,笑了,“温言,只是你离开七年而己。”
温言不懂,什么意思?
“这七年里,我们见过。”少年垂着眸看她,那双含情眼泛着委屈和难过。
“见过?”
“你问我第二十届田径锦标赛遇见了谁。”江听寒声音沉闷。
温言莞尔,“许鸢嘛。”
刚才许次说的,她听到了。
“是你。”江听寒睨着她,嗓音微沉,眼眸炙热且坚定。
电梯门打开,一楼到了。
她就这么首首地看着江听寒,眼底里都是惊讶。
——是你。
是她?!
温言慢慢抬起手指向自己,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布满不可思议。
江听寒往外走,整个人有几分疲惫。
温言立刻跟了上去。
她听到他说:“第二十届田径锦标赛上,你是演出嘉宾,和乐团一起来的。”
他原本不想参加锦标赛的,只想在省级比赛露露脸,是江峰瞒着他给他报的名,他硬着头皮去参加的。
从那届比赛结束,他便加大了训练力度,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为的就是能在全国田径锦标赛上再见温言一面,让温言看到他站在冠军奖台上。
可是后来温言再也没去过。
温言努力回想,她确实去参加了这次比赛!
可是,她怎么没在那天比赛上看到江听寒?
“我怎么没注意到你?”温言纳闷。
那人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她,眼神淡然,很平静地说:“跑的不好,第一个被淘汰的。”
温言恍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消化江听寒说的话。
她睫毛微颤,问他:“怎么不和我打招呼?”
江听寒嗤笑,他双手插兜,从门诊部出去,迎面而来冬日的寒风。
温言在呼啸的风声听到那人自嘲地说:“你是高高在上的月亮,我只是一个被淘汰的loser。打招呼做什么?让人笑话吗?”
她的脚步停下来,脚下像是灌了铅,怎么都无法再继续前行。
门诊的灯照在他的身上。
他转过头看她,眼底里的黯淡藏不住。
温言内心的羞愧再次达到顶峰。
对于江听寒,她真的太刻薄了。
她低下头,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再与他一起走。
江听寒看笑了,她一个人站在那儿,被棉服裹着,有些凄凉。
他走过来,微微俯下身,挑起温言的下巴,睨着她的眼,玩世不恭,“大小姐这是闹哪出?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温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内心。
原来真的有人,会因为儿时的玩伴,而发了疯努力,只为了再见一面。
温言啊温言……
你怎么值得有人对你这么好啊?
江听寒见她一言不发,便继续道:“你还委屈上了?受委屈的是我吧?嗯?”
“我没有委屈。”温言拿开他的手,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她走在前面,江听寒瞧着她的背影,不禁勾起嘴角。
大小姐这是心疼他了?
“好,你没有委屈,是月亮委屈~”江听寒姿态散漫地跟了上去,拖着懒洋洋的嗓音与她并肩。
温言不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心里酸涩。
他把她比作天上月,她却只当他是个调皮的讨厌鬼。
因为她的一句话,十岁的江听寒获得了他的第一个奖状,为的是和她求和。
因为在锦标赛上看到她一眼,从此进入他讨厌的行业,为的是能再见她一面。
她只知道自己这两年过的辛苦。
却不知道,也有人那七年过的孤独。
“江听寒,如果我不回来呢?”她岂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江听寒为她做的这些事儿?
“如果你不回来啊……”
他叹了口气,望着雾蒙蒙的天,连思考都没思考,便吊儿郎当道:“月亮不奔我来,我便随月亮去。”
——月亮不奔我来,我便随月亮去。
冬天的风吹得凶,枝干上挂着的雪不停掉落,道路上的车跑得慢,灯光明亮,无法融化地面的冰雪。
可温言的心却因为江听寒的话变得滚烫,卸下了一层薄薄的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