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又恢复那副清冷模样：“修炼之事，岂是你能妄加揣测的？快把玉简给我。”

“不，除非你告诉我真相。”

“放肆！“

云想衣厉喝一声，元婴威压骤然释放。

林新只觉浑身一沉，如负山岳，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但咬牙硬撑，竟硬是挺直了腰杆。

“你”

云想衣面露惊色，显然没想到她竟如此执着。

“想衣，若你真要杀我，我无话可说，但至少让我死个明白。”

林新艰难开口。

这句话仿佛击中了云想衣心中某处柔软，她突然收回威压，踉跄后退几步。

“不是这样的我从未想过要杀你”

云想衣低声呢喃，声音几不可闻。

“那前两任道侣呢？”林新继续追问。

云想衣猛地抬头，眼中中竟泛起一丝泪光：“他们都是自愿的。”

“什么？”

“逆练之法需斩情证道不假，但必须是道侣心甘情愿献祭。”

云想衣痛苦地闭上眼，回忆起了往昔：“第一任道侣为助我突破金丹，主动兵解；第二任是为救我性命，以身挡劫。”

“我从未强迫过任何人，可世人皆道我冷血无情，连你也”

她睁开眼，泪水已悄然滑落。

林新心头一震。

原来这才是真相！

外界都说云想衣冷酷无情，斩情证道。

但相反，她一直被愧疚与自责折磨。

所谓心魔，或许正是无法原谅“利用道侣”的自己。

“那楚无尘我也是祭品？”

林新轻声问道。

云想衣摇头，泪珠随动作飞散：“不是你不一样”

她突然上前，冰凉的手指抚上林新脸颊：“无尘，我本想改变命运，可逆练之法的反噬越来越强，我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林新恍然大悟。

原来梦境中的云想衣一直在与功法反噬抗争，既想保住楚无尘，又难以抗拒修炼本能。

这种矛盾，正是她执念的根源！

林新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一定有其他办法。”

“不必斩情，也能证道。”

云想衣凄然一笑：“情道两难全，哪有双全法”

话未说完，整座冰心殿突然剧烈震动！

“怎么回事？”

林新一惊。

只见殿外天空出现道道裂痕，如同破碎的镜面，山川河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化为虚无。

“怎么会突然？”

林新愕然。

“因为我动摇了，梦境由我的执念构筑，一旦执念松动，便会崩溃。”

云想衣神色漠然，脸上尽是苦涩。

但下一刻，她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决然。

云想衣突然抬手，一道寒光闪过，林新只觉胸口一凉。

低头看去，一柄冰晶长剑已贯穿胸膛。

“想衣你”

林新难以置信地抬头，却见云想衣眼中含泪，嘴角带着释然的笑意。

“抱歉我必须这么做”

“现在的我还远不是直面真相的时候，否则现实的我会直接崩溃”

云想衣的声音渐渐模糊，林新感到意识开始抽离。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他最后看到的，是一道火红色的身影，正是柳青檀，静静站在云想衣崩溃跪地的边缘。

“果然被你察觉到了，可惜，功亏一篑”

柳青檀表情冷漠，看不出一丝心理波动。

下一刻，手中长剑赫然飞出，林新只觉得眼前骤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