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心对方会第一时间怀疑到江晚云头上,脑热期间不管不顾做出些极端行为,就立马拨通电话联系了仁卓医院的朋友,清楚了江晚云的病情后,便立马联系林清岁:
“帮江晚云办理出院手续,一会儿会有车来接你们,这段时间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出门。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群 kanshuqun.com”
那头也得知了风声似的,很顺利地答应下来:“知道了。”
*
盛夏雨季,本来燥热的让人烦闷,好在屋子里空调始终恒温,到了夜晚窗一开,也凉快。
院里甘棠早过了花期,到农历六月末,已是一束荫绿。每年吴秋菊都会在雨季到来之前去院子里捡落花瓣,在阳台晾晒,等成干花保存,再制成香包,放在衣柜里又香又雅致。
今年忙着往医院跑,晒在阳台上的花瓣忘了收,糟塌了许多,怕江晚云见了伤心,就想着在她出院前把被雨水打残的花瓣先收拾了去,只说今年忘了捡。
林清岁先回来一趟送行李,正好撞见吴秋菊拿着一包半干的花瓣出来:“这些是要拿去哪里?”
吴秋菊解释:“哦,这些花瓣不好看了,也脏了。一会儿江老师回来,看见了怕伤心。我这不,打算拿去扔了。”
林清岁回头看了眼路道尽头的垃圾桶,思索片刻:“这些花是她的宝贝,她要知道你扔进垃圾桶里,不是会更伤心?”
吴秋菊一听,也拿不定主意了:“这……”
“交给我吧。”
林清岁接了过来,用绢布包了起来拿回家去,又摊开来放在了江晚云的窗台上。
为了隔音防风,江晚云卧室的窗户特地做了内外两层,内层向内开,外层向外开,中间两掌宽的窗台,正好能放些盆栽,到小雨或阳光正好的天,就打开外头那层窗户,能沐浴阳光,也能承载雨露。
到下午,江晚云回家,一眼便看见窗户间隔中放置的那些花,走上前看,不解而去询问缘由,才知道是林清岁的主意。
她病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柔声问她:“既然效仿书中人用绢布包了花,怎么不拿去埋葬起来?”
林清岁听到江晚云还有力气打趣她,悬了几天的心也放下不少,扶她回床上坐下,盖好被子。端起熬好的中药,舀起几下吹了吹,边解释:“绢布包着,总觉得有点束缚。埋了,也不知道花想被埋在哪里,我埋的地方,她们喜不喜欢。况且这有那么多花瓣呢,我哪知道每一个的心思。”
江晚云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解释,即便说者不以为然,她却觉得浪漫。
“那要怎么做?”
林清岁想了想:“等雨停了,你把外头的窗户打开,等风一吹,她们自己会找地方去。”
江晚云默声望她:“随风飘动,就好像随波逐流,还不都是身不由己?”
她这些天都在企图说服自己,不要去轻易批判别人,毕竟不是人人都有和她一样的出生和殷实的家境。才好去包容,去理解别人也有苦衷,而不是在心中一遍又一遍责怪他人。
林清岁明白了江晚云的意思,却不能认同江晚云要把那些肮脏的行径合理化。于是说道:
“随风飘动是自由,因为风会把一百片花瓣吹到一百种地方。随波逐流是认命,浮沫泥沙都冲到同一个地方淤积,又不干净,又不自由。但是,河水再强势冲不走河里的石头,还有那些有生命力的鱼。”
她挑眉一笑:“是吧?小鱼儿?”
江晚云眉眼间也晕开怅然的笑意:“你说你不知道每一片花瓣想去的地方,可要是风也不知道她们的心思呢?”
“风会知道的,”林清岁她舀起一勺药,喂给她:“风日日夜夜都伴着她们。”
江晚云星光点点的眼眸一颤,怔愣片刻,颔首去喝下她喂过来的药,这味中药引子好像格外苦涩,心窝里一酸,敛藏起来的眼眸也热了。
她就好像风,知道她心思的风。
“那天我生气,还有些原因,是因为她们言语冒犯了师父,”她叹息解释:“今天,是师父的忌日。我却不能去他墓前走走。”
林清岁心头顿感一记闷拳,放了放端起碗的手,低头沉默片刻,问她:“樊青松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
江晚云只回答一句:
“师父对我来说,是信仰一样的存在。”
林清岁抬眼:“你不怕有一天,信仰会崩塌吗?”
江晚云蹙眉一笑:“既然是信仰,怎么会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