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岁没有多说什么,只再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
“奶奶她,为什么不唱戏了?”
薛小君恍然抬头,门开着,风又吹来了。像是远山泥土下深埋的灵柩里发出的怨念,吹得她这些年清雅祥和的伪装破碎满地,吹得她屋里头那些“天伦之乐”土崩瓦解。
而林清岁站在那里,像那人当年站在她们身前一样,岿然不动。那犀利的眼光笔直盯着她,仿佛替那人质问着她。
因此她无法再说谎了。
“我嫁人了,她就再不唱了。”
林清岁平静地听着这个答案。
果然,
她的理想里,从来都没有那个男人。
薛小君补充着:“她说人只有自立自强了,才有底气追求自己心中所爱。无论是事,还是人。”
说完,掩面而泣。
林清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也许沉默是对的。本是两情相悦却世道如此,只愿两地白头却天人永隔。这世上有个屁的上帝,有个屁的鬼神。
或许林惠贤到死都抱着这样的愿景吧。
愿她自由,再不被“两岸锣鼓溺终身”;
愿她幸福,再没有“两鬓斑白,顾盼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