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墩子,你这名字不好听,姐姐以后叫你郭盾怎么样?盾牌的盾,表示你有强硬的身躯,可以帮助战友,可以保护身后的百姓。”
郭墩子傻傻点头,随即对着四周众人笑道:“我有名字了!不是什么傻墩子了,以后都叫老子郭盾!”
“王姐姐,也帮俺取一个名字呗!”
“王姐姐你缝的衣服比我娘还要好!”
王徽笑道:“一个姐姐半个娘嘛,没点本事怎么帮你们啊。”
众人顿时大笑出声。
仅仅几天的功夫,他们和王徽都处成了姐弟关系,甚至一些三十好几的老兵,也舔着脸叫王姐姐,一个个乐呵得很。
王徽也是记性好,几天时间就能把所有人的名字记住,还能跟每一个人说上几句话。
别管是性格开朗的,还是内向的,别管是年龄大的,还是只有十来岁的,她都总能找到话说,而且说出来不让人尴尬。
她总能看得出对方在乎什么,是娶媳妇,还是想家了,是好斗,还是胆子小。
对症下药,言语十分妥帖,以至于每个人都对她敬爱有加。
打发了众人之后,王徽就笑着挥手,然后来到了唐禹这边。
她先是看了一眼众人,然后才悄悄趴在唐禹的背上,抱着他的脖子,也不说话。
唐禹低声道:“累了吧?”
“嗯…”
王徽小声道:“最近几天一直胃痛,没精神,睡也睡不着,又是做饭又是洗衣,我手上都生出茧了。”
说到这里,她调皮地捏了捏唐禹的脸,笑道:“快哄哄我,说话我很厉害。”
唐禹往她身上靠了靠,笑道:“当然很厉害,把三百个大男人都收了当小弟,能记住每个人的名字称呼,能和他们聊上天,何止是厉害啊。”
王徽激动道:“何止是厉害啊,简直是超级无敌非常厉害!嘻嘻!”
唐禹把她抱进怀里,看着她脏兮兮的脸,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污渍。
他低声道:“千金大小姐,竟然这么能吃苦。”
王徽哼道:“千金大小姐意味着没吃过苦,但不意味着没能耐吃苦,我知道你担心我不适应,但你瞧,我比谁都适应。”
“有几个士兵都受不了了,还要我来劝呢。”
唐禹轻轻脱下她的鞋子,而王徽却连忙挣扎了起来,急道:“做什么嘛!不要啦!不要脱人家的小鞋子!”
“别动。”
唐禹说了一句,把她的袜子轻轻拉开,果然看到了模糊的血迹和包扎的痕迹。
王徽眨着眼睛不说话。
唐禹看向她,缓缓道:“脚都磨破了,也不说一声,就硬撑着?”
王徽笑道:“何止是我的,岁岁、小荷的脚也破了呀,我们互相照顾,互相上药包扎,才不用你操心呢。”
“而且这样我们有经验了,再往下走,士兵们的脚也坚持不住了,我们还可以帮他们上药包扎。”
唐禹道:“胃疼,吃丹药都没用吗?”
王徽低头道:“前两次有用,后来就没用了,主要是我的胃不适应吃的这些东西,所以反反复复的。”
“但我觉得快适应了,人嘛,其实很多时候会有超乎想象的坚强,我其实最开始没想过我会这么坚强,我甚至觉得我可能会一路哭鼻子。”
“但…慢慢做下来了,其实也就没那么难了。”
唐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既心疼王妹妹,又为她感到骄傲。
她除了性格好之外,还有太多太多优点。
“别守着我了,去忙你的吧。”
王徽穿上鞋子,轻轻推开他,笑道:“我要休息一会儿,现在不想撒娇,不想说话,去吧去吧。”
唐禹笑了笑,大步走向士兵。
他看着众人,大声道:“诸位兄弟,今天咱们不赶路了,就在这里休息一晚。”
“今晚上,我教你们唱歌!”
黄昏,残阳如血。
炊烟升空,唐禹拿出了这几天写好的稿子,按照经典的曲目去配上音,大吼了起来。
“江涛涌!胡尘扬!”
“流血汉家郎!流血汉家郎!”
“北望河山痛断肠,南渡父老泪流千行。”
“万里官道,饿殍遍地哭家乡。”
“偏安建康,官如匪盗皇如狼。”
“受够了残杀明抢,提起了刀剑长枪。”
“杀进了皇宫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