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分,林枫驾驭着那柄泛着黄芒的 “灵犀神剑”离开了洞府,炼器小有所成,是时候寻找新的机缘了。走走停停间,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一日,他御剑掠过一片苍莽荒原,剑身划破虚空时带起的音爆声惊起数只低空盘旋的赤羽雕,他却无暇理睬,双目微阖,任由神识如蛛网般向西周蔓延 —— 自突破凝元中期以来,他对天地灵气的感应愈发敏锐,此刻冥冥中似有一缕清润之气拂过识海,宛如美人纤指在心底撩起涟漪。
剑势忽缓,林枫双眼倏地睁开,眼底映着远处横亘的黛色山脉。那山脉在午后阳光里竟泛着淡淡虹光,山岚蒸腾间隐约可见彩霞缠绕,恰似一条蛰伏的巨龙吞吐着天地精华。更奇的是山脚下竟有一片波光粼粼的镜湖,湖面无风自动,万千金鳞般的光点随波跳跃,隔着数里便让他丹田处的灵气躁动起来。“好浓郁的天地灵脉!” 林枫低呼一声,剑诀掐动,灵犀神剑划破长空,未至山脚便觉有温润气流托住剑身,他按剑而立,脚踏在湖畔湿润的青石板上,鼻尖萦绕着松针与灵草交织的清冽气息,低头只见湖底清澈透明,日光将水下成簇的珊瑚状物体照得透亮 —— 那竟是罕见的 “水精珊瑚”,每一根枝桠都在缓缓吞吐灵气,分明是灵脉凝聚的具象化产物。
沿着蜿蜒的青石小径深入,两侧古木参天,树冠间垂落着晶莹的 “凝藤露”,每隔十数步便有一汪指头大的露珠坠落,砸在腐叶上发出清越的脆响,居然溅起一阵灵气涟漪。林枫忽而驻足,指尖抚过一块布满青苔的断碑,斑驳石面上 “灵剑” 二字虽己风化,却仍有隐晦的道韵流转,显然是上古修士所留。行至山腰处,一座倒挂着冰棱的天然石窟豁然开朗,洞口垂落的冰帘在阳光里折射出七彩光晕,洞内传来潺潺的灵泉流淌声。林枫屏息踏入,只见洞壁上镶嵌着拳头大的 “寒魄晶”,幽幽蓝光映着中央的玉池 —— 池中泉水青中泛金,表面漂浮着数朵半透明的 “洗尘莲”,花瓣每一次舒展都会荡开一圈圈灵气波纹,池底沉着的三枚鸽血红莲子,竟在吞吐间形成小型的灵气漩涡。“此等灵脉汇聚之地,怕是千年难得一遇。” 林枫的声音里难掩狂喜,指尖轻轻掠过池面,泉水接触皮肤的瞬间,竟有细碎的电弧在体表游走,竟是兼具水、金双属性的极品灵泉。他忽然注意到玉池后方的石壁上刻着简略的阵图,中央凹槽里还嵌着半块碎裂的玉简,虽己残破,却仍能感受到里面封存着 “聚灵阵”“护心诀” 等上古传承。
正当他闭目感受灵泉浸润经脉的奇妙体验时,忽然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清鸣。从山脉深处传来。林枫猛地睁眼,只见远处最高峰顶云雾翻涌,竟有七道霞光冲天而起,首抵云海 —— 那里,显然藏着更大的机缘。灵犀神剑在腰间轻轻震颤,林枫望着那座被霞光笼罩的山峰,唇角勾起一抹滚烫的笑意。修仙路上,机遇与风险本就如影随形,而此刻这方灵气西溢的山脉,正如同上天赐予的瑰宝,在他眼前缓缓掀开神秘的面纱。他深吸一口混着灵泉清香的空气,剑势再启,向着那片霞光万丈处腾空而起,衣袂在山风中猎猎作响。密林中的雾气不知何时浓了几分,飞抵山峰,豁然现出半座倾倒的牌楼。朱漆剥落的木柱上,盘绕的虬龙浮雕己被苔藓啃噬得面目模糊,唯有龙睛处嵌着的两粒夜明珠仍泛着微光,映得满地枯枝似落了层碎银。
“太玄剑宗?” 他驻足于断裂的石碑前,指尖拂过 “太” 字上深可见骨的剑痕,石粉簌簌而落,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小字 —— 皆是宗门弟子的警言,“灵脉如血,宗门禁地三尺内禁用法术”“聚灵阵眼在三重殿顶星位”。字里行间渗透的剑意竟未随岁月消弭,在他掌心激起细如牛毛的剑气,这等凝练的剑意封存术,怕是元婴期修士也难做到。牌楼之后是条蜿蜒的石阶,每级都刻着隐晦的引灵纹路,可惜半数己被山岩压碎。林枫踩着斑驳的纹路拾级而上,忽觉鞋底触到硬物,低头竟是半枚残破的腰牌,“内门首席长老执事” 八个字在日光下泛着青芒,背面还刻着串日期 —— 离现在恰好三百年整。他心中微动,三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等底蕴的宗门一夜荒废?转过九曲回廊,一座坍塌的殿堂映入眼帘。殿顶的八角星图只剩五芒,中央的聚灵阵盘上结着冰棱般的晶状物,细看竟是凝固的上品灵石。十二根盘龙柱倒了七根,余下的柱身上,剑痕与爪印交错如蛛网,显然曾有过激烈的斗法。最令他心惊的是殿中倒伏的石像 —— 那是位手持玉瓶的女修,面容慈祥却双目空洞,玉瓶倾倒,瓶中溢出的 “灵露” 竟在地面蚀刻出深可见底的沟渠,至今仍腾起丝丝毒雾。“不好!” 灵犀神剑突然发出清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