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
钟琉璃的惊呼声带着一丝哭腔,她死死地抱着云逍,仿佛一松手,怀里这具轻飘飘的身体就会随风散去。!薪+顽*夲′神′戦~ !追,醉*新′蟑.洁^
她的反应代表了所有人的心声。
“云逍,你疯了!”凌风第一个跳了起来,也顾不上腿上的伤,一把按住云逍的另一边肩膀,唾沫星子横飞,“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风干的腊肉都比你水润!神魂入井?你拿什么入?用你那不到三两重的骨头架子吗?”
“阿弥陀佛,”辩机双手合十,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云施主,老施主所言不虚,此行十死无生。你的神魂本就因佛魔相冲而濒临破碎,再入这怨念之井,无异于将一滴水扔进硫酸里,连个气泡都冒不出来。”
就连一直沉默的冷月,也皱起了眉头,吐出两个字:“别去。”
这大概是草台班子组建以来,第一次如此整齐划一地达成共识。
共识就是:他们的冤种组长,终于在濒死状态下,彻底疯了。
“咳咳……”云逍艰难地咳嗽了两声,感觉肺部像个破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刀刮般的疼痛。他没力气反驳,只能用眼神示意钟琉璃。
那眼神里没有疯狂,也没有绝望,只有一种异常清醒的平静,和不容置疑的坚持。
“琉璃,听话。”他嘶哑着说,“扶我过去。”
钟琉璃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一颗颗砸在云逍干枯的脸上。她拼命摇头,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见过云逍怕死的样子,见过他耍赖的样子,见过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
但她从未见过云逍用这种眼神、这种语气对她说话。
那是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绝。
“你们不懂。”云逍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依旧微弱,但逻辑却清晰得可怕,“老先生说,这是十死无生。但你们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本来就是百分之百的死局。一个十死无生,一个必死无疑,你们选哪个?”
众人哑口无言。
“外面,古苏那个老变态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不是要杀了我们,他是要耗死我们。等我们灵力耗尽,他会像猫抓老鼠一样,慢慢炮制我们,顺便把我的牢房彻底搞成他的成神养料。”
“这个地下室是安全,但能安全多久?一天?两天?我们没有补给,我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我们是被关在铁罐头里的沙丁鱼,唯一的区别是,外面的开罐器不着急。”
云逍喘了口气,继续他的“临终演讲”。
“所以,这口井,是我们唯一的变数。一个生还率可能不到百分之零点一的抽奖机会。但再小的机会,也是机会。”
“我死了,大家一起完蛋。我赌赢了,我们或许都能活。这笔账,小学生都会算。”
他看向依旧在犹豫的钟琉璃,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琉璃,你忘了我是干嘛的了?我可是专门算账的。相信我的专业。”
这番话,条理清晰,逻辑自洽,甚至还带着他独有的、在任何绝境下都能强行乐观的吐槽风格。
凌风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是啊,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但让一个马上就要断气的队友去单挑一个史诗级副本,这怎么看都像是谋杀。
“可是你的身体……”凌风还是不甘心。
“身体只是神魂的载具,是小破船。现在是要让灵魂离港作业,船破点就破点吧,反正也快沉了。”云逍自嘲道。
他转向一直沉默的老者:“老先生,您既然提出了方案,想必也有操作流程吧?总不能让我直接一个猛子扎进去?”
老者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
能在如此状态下,依旧保持这般清醒的头脑和判断力,此子确实非同凡响。
“自然有。”老者用木杖顿了顿地面,“这口‘镇魔井’,与其说是井,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神魂琥珀’。它将八千年前的记忆、怨念、情感,连同此地的一方法则,都封存在了里面。寻常人的神魂进去,只会被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撑爆。但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