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垮了下来,唉声叹气道:“云兄,你可别取笑我了。这玩意儿也太难写了!”
“怎么个难法?”
“按照你的要求,既要写得我们居功至伟,顶天立地,又要写得我们惨绝人寰,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这两种风格,它不搭啊!”凌风痛苦地抓了抓头发,“我写我们是如何英勇搏杀,就显得我们游刃有余,一点都不惨。我要是写我们如何被古苏吊打,又显得我们太无能,配不上那么高的抚恤和赏赐。我太难了!”
云逍瞥了一眼他写的内容。
“我军临危受命,于长洛城内,与潜伏八千年之圣族先锋古苏展开殊死搏斗。是役,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停!”云逍眼角抽搐了一下,“写得什么玩意儿?狗屁不通!”
凌风顿时涨红了脸:“这……这是我借鉴了京城最有名的话本《武王传》的写法,气势磅礴!”
“磅礴个屁!这是报销申请,不是史诗!”云逍毫不留情地训斥道,“谁要看你们打得多英勇?魏大人要看吗?天子要看吗?他们要知道的不是过程,是结果!结果就是,我们惨,我们非常惨,我们惨到需要用海量的金钱和天材地宝才能弥补内心的创伤!”
他指着那张纸,痛心疾首:“你看看你写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这种虚头巴脑的词有什么用?要写细节!懂吗?细节才能打动人心!”
!“细节?”凌风一脸茫然。
“对,细节!”云逍循循善诱,“比如说我,你就不能只写我身负重伤,你要写‘诡案组组长云逍,为护同僚,以身饲魔,丹田气海沦为上古魔神之战场,经脉寸断,心神如刀割,每日于噩梦中惊醒,口吐黑血三升,若非天子圣药吊命,早已化为枯骨一堆’!”
“噗……”旁边的冷月没忍住,轻笑出声,但很快又恢复了清冷的表情。
钟琉璃则是瞪大了眼睛,一脸崇拜地看着云逍:“哇,师弟,你好惨啊!”
云逍:“……”
我只是打个比方!
“还有你,凌风。”云逍继续指点江山,“不能写你‘英勇善战’,要写‘刑部尚书之子凌风,为破敌阵,不惜燃烧元婴,祭出家传法宝,虽身受重创,仍死战不退,其父所赐三百年份蛟龙内丹,毁于一旦,随身二十八件地阶上品法袍,尽数破损,仅余贴身亵裤幸免于难’!”
凌风听得目瞪口呆,随即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仿佛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妙啊!云兄,实在是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还有琉璃。”云逍看向正在啃牛肉干的钟琉璃,“就写‘琅琊钟氏天骄钟琉璃,为救苍生,怒燃琉璃之身,以无上神力打破法则囚笼,战后神躯黯淡,本源亏空,每日需食十斤九阶妖兽之精肉,辅以百年灵果方能维系生机’。”
钟琉璃一边用力点头,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对!对!要……要二十斤!”
云逍:“……”
你这属于趁火打劫了啊师姐!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辩机身上。
辩机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他,双手合十,轻声道:“阿弥陀佛,贫尼乃出家之人,身外之物,无需挂怀。”
“不,你需要。”云逍一脸严肃地说道,“你要写,‘西域佛国佛子辩机,为镇魔念,舍身饲魔,以无上佛法普照众生,致佛心蒙尘,金身有损,若想恢复,需以三千卷佛门遗孤真迹沐浴,辅以七宝莲台静养百年,方可圆满’。”
辩机听得眼角微微一跳。
三千卷佛门遗孤真迹?七宝莲台?
这个云逍,可真敢要啊!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云逍那“一切为了团队”的坦荡眼神,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闭上了眼睛,默认了。
凌风此刻已经文思泉涌,提笔奋书,嘴里还念念有词:“悲壮!太悲壮了!我感觉我的笔尖都在滴血!”
车厢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
云逍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团队的凝聚力,这不就有了吗?共同的目标(坑钱),是增进感情最好的方式。
他靠回软垫上,准备再休息一会儿。
可就在他闭上眼的刹那,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八戒描述的那个画面。
金色的天地,唯一的真理之拳。
还有那个盘踞在流沙河,以杀生为道的师弟。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