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扶春一直护佑她。
她似乎又要吧嗒吧嗒落泪,死死扼住泪珠子还是在眼眶里晃晃悠悠。
她柔柔弱弱那么多年,哪里是一句话就能改变的。
唐书道:“不成。”
她下了狠心,重复道:“不成。”
“不能留在扶春。”
戚棠呆呆的,似乎不明白她待了这十几年地扶春如何就待不得了。
“阿棠,不要多问。你会知道的,及笄后,亦或者再回扶春时,你都会知道的。”唐书对戚棠真的用了十二万分的心,她哄她:“到时候,母亲什么都跟你说,好吗?”
这话单听着就叫人难受。
戚棠眨眨眼睛,流露迷茫:“只有那个时候……我才能知道吗?”
唐书就知道自家女儿最乖最听话,她这番话默许了她擅自为她做的决定。
唐书软了态度:“是,只有那个时候,我们的阿棠才是一个合格的大人,才能够撑得住扶春。”
“我们溺养你,你看你不归师兄,他第一次下山门时年龄还不如现在的你,我们让他孤身上路。”唐书尽力正常化戚棠去人间的事情,“回来后没多久修为就步步升。”
她用小孩子喜欢的东西骗她、吸引她。她想戚棠大约也很想提高修为。
哄骗得着实明显了些。
唐书又道:“人间还有你爱的包子、糖葫芦、糖酥、杏仁糕、桃花糕……”
她语气缓缓的。
他们都知道戚棠爱吃人间的小点心。
戚棠越想越委屈:“我是……明天就要下山了吗?”
唐书一哽:“倒也不至于。”
没那么着急。
她松快的笑了起来:“阿棠要知道,人间是很漂亮的。只是人情有自私狭隘有,亦有热情无私,要善明辨,也多交朋友啊。”
她有许多想教的,没了逻辑想到什么说什么,又忽然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
在人间怎么样也比在扶春好。
戚棠默默问:“母亲,我这个小阁主做的是不是不好啊?”
她很早很早就想这么问了。
如她一般的人,真的可以撑起扶春一脉、光耀门派吗?
晏池、林琅、凌绸……虞洲,哪个单拎出来都比她厉害。
唐书摸摸她的发顶:“阿棠,你做的很好了。”
虽然做了点什么也不知道。
戚棠也不信,唐书补充:“只是你年岁还小。”
真正意义上的年龄小。
唐书宽慰她:“等到再长大一些,你就会是更好的小阁主。”
她语气悠悠:“以后,哭了也要笑,知道吗?”
哭的时候很难笑。
戚棠觉得自己做不到,可她低低的、声音萎萎的:“知道了。”
唐书认真看着戚棠:“今日同你说的都记下了吗?”
戚棠乖乖的:“记下了。”
不就是不心软、不插手、不信人、不许哭。
真的耽误太久了,唐书要起身离开,站起身时要往下跌,门外的戚烈嗖得一声进了门,眼疾手快的拦腰抱起唐书。
唐书缩在他怀里不动,在戚烈抱着她大步往外走时拽住了床柱,连接床檐上的铃铛又响了几声。
唐书只叫戚棠好好休息。
戚棠爬起身想追上母亲,被戚烈一扇门拍阖阻在了屋内。
戚棠难过了,赤脚踩在地上,默默蹭了两下,才收回失落的目光,只好自己爬回床上。
***
整夜睡得都不好,醒来时是被肉粥的香气熏醒。
戚棠下意识叫酒酒,脱口而出却又收回,她茫然起身,还是很伤心,只是伤心无济于事。
看着屋里站在屏风外的虞洲,略显不自然笑了笑:“师妹?”
再也没有叫过洲洲。
虞洲心底过了一遍那个称呼,其实从那时到现在,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
总归是苦难拖慢了时间。
虞洲道:“小师姐。”
开始总戏谑,如今无端正经,然而到底是微末的差别,戚棠听不出来。
虞洲今早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煮了粥,又开了房门,进到屋里。
她还动了心思想去山下小镇看看,却被戚烈叫去了扶春殿,大抵内容无非是要她好好照顾戚棠。
一如既往的严肃。
虞洲到底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