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终于顺着自己说出了这些话,绛云溪明显高兴起来。
“你妈我是这么封建的人吗?”绛母哪知道绛云溪的这些小心思, 也根本没往别的方面想,还单纯以为绛云溪就是闲来无事探讨一下哲学问题呢。
一直到手机铃声响,绛云溪才结束话题。
她拿起手机,见显示人是落景星, 觉得有点奇怪, 平时也就发个微信, 怎么突然正经打起了电话。
“喂?”绛云溪接了手机。
手机对面传出那个熟悉的声音, 慢慢吐露道:“冉老师病发脑溢血,刚刚宣布离世。”
“啊, 啊?”绛云溪有一瞬间没理解自己听到了什么。
衣勇事件之后, 落景星对冉秋鹤都是直呼其名,避而不见。
突然叫起“冉老师”, 绛云溪还没对上号, 不知道她说的这位老师是哪位高龄老人。
等理解过来她口中的“冉老师”正是“冉秋鹤”时,她又想冉老师才多大, 怎么也配不上“高龄”二字,怎么就过世了。
“我在门口,你出来可以看见我。”电话那边,落景星声音还算冷静。
绛云溪脑海里“嘭”的一声,意识到落景星没有在开玩笑。
她喉咙里溢出一个“嗯”字,好半天,才迈动脚步。
绛母在一旁意识到绛云溪情绪不对,皱了眉,一脸担心看着。
绛云溪没再说什么,也发不出声音,只是朝门外去,绛母跟在她后面。
外面,落景星的车正停在门口。
冬天里冷风肆虐,她却把车窗摇了下来,扭头看着外面。
两个人视线对到一起,都有一瞬间想哭的冲动。
落景星跟冉秋鹤认识时间长,从前关系也是不错的。
后面落景星对冉秋鹤有气,但心里还是在意的。
“你……”绛云溪走到近前,想问落景星开车行吗,却发不出音。
唯一的一个“你”字,像是冬日里被冰冻住的池水* ,硬邦邦的。
落景星其实手也在哆嗦,但还能掌握方向。
她让绛云溪上了车,又向绛母点了点头:“阿姨,朋友过世,我带溪溪过去。”
绛母不知道是谁过世,只是听这两个字就有些担心:“要不,我跟你们一块过去吧,溪溪没碰到过这种事,我怕她情绪失控。”
“没事,我会照顾好溪溪。”落景星声音还算冷静。
绛云溪坐了副驾,拉过安全带,神情有些木讷。
她想起前段时间在片场看到冉秋鹤,她脸色很差。当时自己怕尴尬,没有上前问候。
其实她对冉秋鹤怨气并没有那么大。可能她本身就是什么都随缘的性格,之前被全网黑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后来冉秋鹤出卖自己,她也没觉得有多生气。
她年纪还小,身边也没有长辈去世的先例,朋友们更是各个都活蹦乱跳的,所以她一时不知道,该拿出一种什么情绪。
落景星开车一向很稳,即便她现在心乱如麻,也还是能稳妥掌好方向盘。
她载着绛云溪,一路驱使到医院。
此前谁都不知道冉秋鹤血压高,她一直一个人单住,也没人留意她吃降压药。
医院里,冉欣被姜宇凡搀着,已经哭成了泪人。
没人敢上前安慰,乌压压一众人里,大家都很沉默。
大部分人绛云溪都很眼熟,有演员有导演有作家。
一直以来,绛云溪都以为冉秋鹤是在等,等剧拍完了,上映了,她就会坦白,坦白自己曾做了一件错事,愿意公之于众受大家批评。
可是等所有人都聚在这里,称颂这位编剧兼作者时,绛云溪觉得幸好,幸好她没坦白,没人觉得她有污点。
落景星拉着绛云溪的手往前走,有人看到她们,向她们点头。
冉欣哭泣的声音格外刺耳,绛云溪缩了缩,跟落景星挨着更近了些。
她拿出手机看,网络上都是关于冉秋鹤去世的消息,连带着她之前写过的戏翻拍的作品也被提出来。
绛云溪拍的那部剧已经拍完,还在过审,现下也被提及。
一波热度过去,又一波热度起来。从绛云溪出道以来,她话题度一直很高。
“其实我已经不怪冉老师了。”绛云溪喃喃,想多说说话,缓解心里的压抑。
“我怪。”落景星瞥她一眼,语气平静。
她越是这样平静的语气,绛云溪越知道她不是为赌气,是真的心有芥蒂。
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怕落景星觉得自己圣母。
幸好落景星全部都理解她:“你心软,我心硬,这都没什么可厚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