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两者都有。
“再继续下去也是浪费预算。你也尽快撤离吧。”
“夜枭……”
纪禹琛只觉得呼吸一滞。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喉结,抿紧了嘴唇。
“……就这么让夜枭被蒙在鼓里吗?”
“你需要尽快消失,她的眼睛才能恢复正常,不是吗?”
周雪轩反问。
“……”
“一个连自己丈夫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女人能做什么?就算她哭诉,也只会被当成疯子。这对我们来说,处理得多干净利落。”
“……”
“建筑工地耽误一天工期,损失就高达几十亿。所以就算有工人意外死亡,工程也不会停。为什么?为了区区几亿赔偿金就推迟工期?没人会这么傻。我们也选成本最低的方式。别留下你擅长的那套痕迹,干净利落地消失。”
对于被留下的“夜枭”的处境,周雪轩的态度冷酷得没有一丝人情味。¨墈~书`君* !埂/芯¢嶵_快.
“……两天。”
纪禹琛打断她。
“什么?”
“两天内撤离。”
“——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扮演不适合你的角色。”
周雪轩最后说道。
在情绪即将爆发的瞬间,纪禹琛像盖上井盖一样,强行压下了所有翻涌的念头。
他封闭了内心的所有角落,不让任何情感泄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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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隔壁好像有人要搬走了。”
徐凌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是吗?”
他应道。
“嗯,有点吵,大概是在整理行李吧,偶尔能听到咚咚的声音。”
“吵到你了吗?”
“没有,只是有点好奇。我们这栋别墅邻里关系一直挺好的。”
“很快就会安静下来了。”
他意有所指地说。
“嗯?”
因为我就要走了。
他当时在心里说。
他那时还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我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
你会不会像从午睡中醒来一样,很快就忘了‘靳宪’,然后好好活下去……
“救救我吧,教官……”
他曾以为哭泣的表情更适合她,但此刻真正面对她这张写满绝望的脸,他的心却一阵阵发麻。
纪禹琛僵在原地,忍受着心脏像是被利爪反复抓挠的剧痛。
虽然他见过许多像“阿克巴里”那样坚韧隐忍的人,但他从未见过徐凌这样彻底崩溃的样子。
看着她连那片腐烂的假皮都舍不得扔掉,反而紧紧抱着痛哭,他感受到了那份他之前不敢想象、也无法估量的深情。
他真是太低估了这位“妻子”的真心。
是他的成见,他的自负,导致了眼前的局面。
这一声“救救我吧”,瞬间震碎了他长久以来辛苦维持的心防之墙。
“……我,救救我……我的呼吸……好像停了……”
就在这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刻,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像钉子一样楔入他的胸膛,似乎终于有了名字。
那股被他唾弃为“无耻”的心绪,几乎要脱口而出,他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腮肉,仿佛要咬断舌头才能阻止自己。
如果我全盘托出……如果你知道了真相,还会这样对我吗,徐凌……
他曾想彻底抹杀“靳宪”的存在,然后带她远离这一切。
看到她在他消失后依然执着寻找,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和厌恶。
他本以为这次能完美收场,让她的生活回归平静。
但是,当他清晰地看到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会崩溃到何种地步、如何崩溃时,他才痛苦地意识到自己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