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天生好战,但战斗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
这里没有干净的选择,只有活与死。
流弹、断肢、尸体、地雷……
这一切让他学会了如何活下去。
他学会了追踪、侦察、伪装、监视,性格逐渐变得阴沉、孤冷。
他适应了。
尸体就在身边,他却能打个哈欠,一枪拔掉摇晃的牙齿。
“患者?你还记不清吗?看看灯光——”
有时,在污水中洗脸时,他会想起那个孩子。
但那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幻觉。
他一拳砸进泥水里,试图将一切打散。
“少爷,生日快乐。”
“虽然,晚了点,但生日快乐。”
他们在野战中一起度过了好几年。
爷爷说得对,不能相信人,也不能相信感情。
期待之中,人才最脆弱,最容易崩塌。
烤焦的蛋糕,爆屑炸进眼睛——
最终留下的只有钱。
他们躲避各方势力,活在边缘,最后却再次被命运逼进角落。
尸体堆中,他杀了贪婪扑上的同伴,血溅在脸上,礼仪滚落地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一个人站着,踩在那块沾满泥泞的生日蛋糕上,点燃了一根燃烧着的小蜡烛。
“生日快乐,纪禹琛。你他妈的活得真好。”
成年后,他逃到了c国军队。
哪怕是“尤里.sornibooth”,到c国他们也很难追来了。
“我们先握个手吧,我是周雪轩,见到你很高兴。”
“……国情院?”
“你在特种部队很有名。军队生活是不是有些无聊?”
“……”
“和你一起工作怎么样?”
“有啥好处?”
“大得听不完。换个问题吧——你想要什么?”
他被国情院挖走,戴上各种面具,自由行动。
善意与杀气混合着,靠近目标时换一副面孔,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演戏容易,做人更简单。
他把“尤里.sornibooth”藏在心底,把所有的面孔层层包裹。
这是纪禹琛最擅长的,无论天生还是后天,他从未为此感到羞愧。
靠着这张脸皮,他活了十年。
直到某天,他走进心理咨询室。
望着日出的风景,他突然有了死的冲动。
“靳宪啊——”
那天他睡得特别香。
饭菜香得不可思议,对方的笑容让他紧张。
热水澡成了最伟大的发明。
甚至觉得——这种生活,也挺合适。
后来,心跳开始在散步中加速。
他不是条狗,却开始盯着手表,只为等她一句“靳宪啊,我们出去走走?”
傍晚阳光斜洒,他埋脸在她的脖颈中,午睡成了习惯。
假婚姻越久,假皮越痒。
他开始感受到心里的裂缝,虽然不愿承认,却也无力否认。
他害怕这份安逸。
因为相信的那一刻,他就会再次崩溃。
“患者,你还记得事故当时的情况吗?慢慢说。”
“……结婚了。”
脑中猛然划过一道清晰的线条。
鹅蛋形脸,长发如瀑,纤细的脖颈,挺直的肩膀——那个女人的轮廓清晰得仿佛能画上千次。
“两次,一次是我抛下她,一次是她抛下我,在azerbaijan度蜜月时。”
“你觉得是她抛下你?”
“……”
纪禹琛轻笑一声,推开医生的手,目光落在角落的罗文昌身上。
他掰了掰手指,吓得罗文昌立刻跑了过来。
“组长,组长……您还好吗?我马上去叫医生……”
“报告。”
“……是。”
“汇报现状。”
记忆深处,只剩那个女人像桅杆一样站在摇晃的战场尽头。
血与仇恨的告别仍历历在目,他的心也随之颤抖。
清醒一点,纪禹琛。
不是她毁了你,是你把自己毁了。
他现在有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