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山摇,恢宏的府邸在顷刻间灰飞烟灭,巨大的植株冲天而起,枝条交织重叠,藤蔓吞噬一切。
凌乱宽大的书桌上摆满了从公国各处寄来的密信,都在喋喋不休着同一件事——
狂野伯爵死了,死得非常高调。
……
今夜的霜星堡热闹非凡。
伯爵府门口,奢华的马车排成长龙,衣着光鲜的贵族们领着家眷,沿着长长的红毯走向城堡。
“哎呀,霜痕伯爵,别来无恙啊。”
“别来无恙,老朋友,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哈哈,哪的话。没想到你这老古板居然会举办舞会,这我说什么也得来看看。”
霜痕伯爵习惯性穿着银白披风,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亲自站在城堡门口迎接宾客。
早在几周前,昆汀·霜痕伯爵就己经开始了舞会的筹备,足足宴请了大大小小数十位贵族来自己的霜星堡,据说是为了“庆祝商业取得大成功”。
至于昆汀是什么时候开始经商的,又到底取得了多大的成功,大家并不怎么在意。
贵族开办舞会只需要一个名头,更说经商成功,只要想开,甚至连爱犬产子都能开个宴会庆祝一下。
“昆汀,好久不见。”
一位头顶鹿角,身形瘦高的男贵族挽着女眷,朝迎宾的昆汀·霜痕微微点头致意。
“灵角伯爵,别来无恙。大老远过来真是辛苦了。”
灵角伯爵轻笑一声:“本来不想来的,最近狂眼的死让我们心里都不好受。”
“不过,你的邀请函是之前送到的,我当时也答应了,不好拒绝,想着走动走动也好,就来了。”
昆汀露出真诚的微笑:“欢迎。”
照例是觥筹交错的晚宴,贵族们聚在一起,讨论最多的还是狂眼伯爵的死。
可在这种背景下,整体气氛非但没有低沉,反而更加高涨。¨衫*疤/墈¢书_旺\ ,勉′费+悦-读*
众人都明白这很可能是他们在未来很长时间内,所参加的最后一场贵族舞会,自然都不想留下遗憾。
大厅的穹顶撒下金黄的光辉,衣着华丽的年轻贵族们手牵手翩翩起舞。裙摆飞扬,脚尖旋转,晶莹的酒液在水晶杯中摇晃,放肆的笑声充满整座城堡。
华灯流转间,水晶吊灯折射着鎏金的残影。烛火摇曳的厅堂里,丝绸裙摆旋开暗夜的花,银匙碰响骨瓷的清音湮没于弦乐。
他们以天鹅绒包裹的足尖丈量着穹顶高度,载歌载舞,高声大笑,仿佛要把心头压抑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
这些生来戴着冠冕的人,总能用一场永不落幕的舞会,将灵魂的重量悉数抛向虚空。
昆汀·霜痕举起高脚杯,慢慢踱步到屋外,在清凉的夜风中漫步。
“诶?霜痕伯爵呢?”
“没看到,可能正在哪个角落和某位小姐翩翩起舞吧?”
“管这么多做什么?来,为了美好的夜晚,举杯!”
“举杯!”
沉重的石门被推开,映入眼帘是一片空旷的房间,正中间摆着方形大理石长桌,座位沿着长桌边缘均匀摆放。石壁上内嵌着作为光源的魔晶石,光线柔和,亮度刚刚好。
“好慢,昆汀。”
长桌左边的首座上,灵角伯爵双手抱胸,冲进来的男人扬了扬眉。
密室几乎座无虚席,大大小小的贵族们齐聚一堂,空缺的位置上也摆放着通讯水晶,投影出正襟危坐的熟悉面孔。
昆汀没有说话,径首走到右边首座上坐下,朝众人比了一个禁音的手势。
密室的石门尚未关闭,长长的暗道深处传来脚步的回音。
“哒。”
“哒。”
“哒。”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纷纷调整坐姿,屏息凝神。
脚步声越来越近,当那道身影走进密室的瞬间,纵使己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们的跃动的心脏还是不由自主地静止——
会议长桌尽头,女孩的身影在大理石桌面裂成两段,被铠甲撑宽的肩线浸泡在阴影中,垂下的手指却细得像折断的百合茎。
苍白的魔力光芒在她扬起的金发前黯然失色,狮鬃般的发浪扫过鎏金肩甲,竖立的兽耳在光晕中投下尖刃般的黑影。
不会错的,这是独属于皇室的特征。
眼前的女孩便是辉鬃大公唯一遗孤、瓦伦迪亚公国王位第一继承人、被囚禁整整西年的皇女——
莱昂娜拉·辉鬃!
“轰——”
众人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