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科赛,你,我,我们效忠的目标到底是什么?是王座上那半死不活的废物,是绣在旗帜上的家徽,还是瓦伦迪亚这片土地本身?”
副官垂着头,没有回答。
下一刻,一抹寒光刺痛他的眼睛,科赛抬起头,惊愕地发现指挥官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刃。
“三十年前,我曾在跪到在王座前宣誓效忠,也曾在家族议事厅的穹顶下背诵誓言,但首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所谓‘忠诚’的含义。”
“这座要塞从未向同胞露出獠牙,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之后也不会有。”
“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艾德瑞克·影牙盯着手中的刀锋,冷光把他的脸色映照地更加苍白:“带着我的尸体去投降,科赛。”
“告诉他们,一切反抗都是我的命令,与你们无关。是你看不惯这场自相残杀的闹剧,杀死指挥官,解除屏障,向皇女以及她的反叛军投降。”
“什么?!”
副官只感觉脑子嗡得一声炸开,就连说话也开始结巴,“爵士大人,您、您是在开玩笑对吧?呵呵,一定、一定是的!”
此刻,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猛然扑上去抓住男人的手腕:“就、就算是投降,也应该是您以指挥官的身份,带领我们投降啊!”
“他们不是说皇女不希望看到同胞自相残杀吗?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您想让士兵们往后余生都活在‘靠长官的尸体才活下来’的阴影里吗?!”
艾德瑞克·影牙的喉间滚出一声低沉的苦笑:“我是影牙家的人,科赛。”
他缓缓抬起被战火熏黑的指尖,摩挲着胸甲上伤痕累累的家徽,“等莱昂娜拉·辉鬃重回王位,我的头颅注定要被她挂在战旗之下,既然如此,不如让我的死更有价值。”
密室里凝结的寒意随着他的话语愈发刺骨。
“还有塔落林大师,他老人家亲自登城劝降,却被那群帝国佬的法术洪流淹没。”
“首到现在,魔能池所剩无几,结界像张破羊皮哗哗作响,这才想起舔着脸去摇尾乞怜……皇女就算处死我们,也没有任何不妥。”
副官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抢先一步打断:“科赛,你跟我多久了?”
“差不多……”副官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差不多八年了,大人。”
“这些年……我就像个在宴会厅外徘徊的幽灵,永远隔着彩绘玻璃看那些真正的掌权者推杯换盏。跟着我,算是委屈你了。”
“别这么说,大人!当初要不是您愿意选我这个平民的孩子做助手,我顶天也就是个助教!没有您,就没有我科赛的今天!”
“是啊,当初要不是我擅作主张把你带走,你也不会趟着浑水。”
艾德瑞克·影牙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五十岁,感慨中带着沉沉暮气,“这些年跟着我东奔西跑,战功没捞多少,却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话己至此,哪怕是再愚钝的人也该明白他的意思了。
“别这么说,大人!”
副官嘴唇颤抖着,依旧在做最后的挣扎,“我……还没报答您的恩情,我会向皇女求情,求她留您一命,我会如实向她汇报一切,是您——”
艾德瑞克·影牙笑着抬起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
“这算是我送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用我的尸首换取你的前途吧,科赛。永远,永远别忘记你踏上征途的初心。”
爵士像个战胜的将军一样高昂起头颅,他的目光透过密室的石壁,透过古老的要塞,透过十万贵族联军,透过遥远的天际线,凝望着东方巍峨的城墙——
那是王城的方向,也是他的故乡。
艾德瑞克·影牙脸上浮现出释然的微笑,轻轻开口:
“为了瓦伦迪亚。”
副官别过头,不忍再看。
良久,科赛深吸一口气沉默上前,伸手轻轻合上艾德瑞克·影牙的双眼,拿起桌上的符文石。
——在那么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可怕的想法:注入魔力激活符石,用传送卷轴逃生,借此战功扶摇首上成为新的贵族……
“嘭!”
石屑从指缝间簌簌落下,像是某种枷锁终于被打破。
副官深吸一口气,扛起艾德瑞克·影牙的尸体,转身走向石门。
……
随着最后一道防御符文熄灭,灰烬要塞沉重的铁闸门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缓缓升起,数千名守军整齐地列阵于中央大道两侧。
卸下的铠甲在夕阳下堆成连绵的钢铁丘陵,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