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她斩了几个乱嚼舌根的人, 而后将我接入养心殿,一日三餐亲自看顾, 凡事只要与我相关, 一概亲力亲为。?y¢a¨n~h.u,a¨l^u?o..`c\o-m+”
姜虞将脑袋转了半圈, 面朝沈知书的脖颈。于是她说话的时候, 沈知书便能感受到那缓缓流上自己的肌肤的、属于某人的气息。
这气息和往常的姜虞不一样,温热而黏连不清。
她听见姜虞继续轻声说:
“姜初她对我很好……可就是太好了,令我有些无所适从。譬如我还有另一位嫡亲姐姐, 姜初对她便不像待我这般小心而殷切。”
“我先是自欺欺人, 告诉自己许是姊妹间都是如此, 又许是我与姜初年龄差距过大, 她将我当她女儿养也为可定……直到那日。”
“彼时我十四,下学归来早, 原想着偷偷吓姜初一跳,走路便没有声响。养心殿外并未守着人,我觉着奇怪,也没细想,偷偷潜入殿内。”
“你可知晓我听着了什么?我听着了压抑着的呻. 吟,那是——”
姜虞顿了一下,道:“那是姜初在自爱。!s¨a!n¨y¢e\w\u-./o/r·g-”
“我还听着了……我的名字。”
姜虞因着刚哭过,气息不平,一长段话并不能很好得地顺下来,说几个字便要喘一下。
沈知书替她拍抚着背,“嗯”了一声。
姜虞轻轻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道:“姜初并不知我那日来过,她一直以为她瞒得很好。她以为我会将一切不合理内化为姐妹情深,大约她本质是个傲慢的人,自以为一切皆在她掌控里。”
“可是怎么可能呢?纸包不住火,她此后的所作所为在我眼中都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
“我一直在想,倘或那日我并没有早早下学,或是进殿时弄出点声响,我大约会毫无所察地长至今日,和姜初之间也不会有如此深重的芥蒂……”
“于是我偶尔会想,我们姊妹关系这么僵,姜初固然有错,我便没错么?”
“特别是……今日姜初同我说,那夜‘春药’原是无心,其实它并非春药,是活血用的,只为了让我心情畅快些,催情仅是副作用,且不消片刻就能好的。~x+i_a.o^s¢h¢u^o/c,m-s?.*n.e¢t′如若不然,也不能被轻易解了。”
“将军,你说我该不该信?是我太草木皆兵么?我忽然感觉我是不是对她太过决绝了一些?”
“再细想来,姜初从未当着我的面显露过那等态度,用‘仅不过是姊妹之情过深些’也全然解释得通。”
“邪念谁都有,君子论迹不论心。”
姜虞微微低下了一点头,将脑袋埋进了沈知书的胸口。
她的声音隔着布料传过来,一字一句粘连不清,显得沉闷而怅然。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真的不知。”她轻轻摇头,“将军,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好不好?”
沈知书拢上胸前人的后脑勺,姜虞的脑袋在她手里小得像一颗松果。
她顿了顿,又将手挪至姜虞的头顶,半轻不重地揉了两把。
“我该怎么办呢……”姜虞再度哽咽一声,环着沈知书腰的手紧了紧。
她似乎并非在执着地追寻一个答案,只是不想停。
许是因为一旦沉寂下去,明里暗里的情绪便会翻涌上来,变得愈发无可奈何。
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医治。
感情上的事大约只能由本人自行参透,旁人说的权不作数。
沈知书这么想着,轻声道:“殿下不知,我也不知。”
“……”姜虞像是被噎了一下,蓦地从沈知书怀里抬起头,“将军该说点什么来宽慰一下我。”
“其实你们姊妹间的恩怨,我说什么也不作数。”沈知书想了一想,道,“那我便说,在我看来,殿下一点错也无。”
姜虞已然止住了哭,闷闷摇摇头:“……将军未免太偏袒些。”
“真的。”沈知书道,“殿下何罪之有?殿下说君子论迹不论心,然皇上喊着殿下的名字自爱,便不是‘迹’了?殿下自此同皇上生疏,人之常情,据我看,是殿下对自己太严些。纵是二十余年的养育之恩,又非殿下要求,是她一厢情愿。”
姜虞在沈知书怀里安静地立着,沈知书从上往下看去,便能瞧见她湿润的眼睫与瘦白的脸。
脸上泪痕未干,在烛光里泛着水泽。
姜虞的背太瘦太薄,和此前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似乎只消轻轻一碰,就能碎在晚风里。
沈知书沉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