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抵达彼岸"时,树科的光却始终在方言的水滴中折射,保持着地域诗学的本体性坚守。
五、身体叙事里的方言政治
《靓春》篇的颠覆性在于其身体政治的隐喻系统。"青头健"等粤语特有词汇的运用,将青春崇拜解构为肉体在场的生命政治。诗人故意混淆"靓女靓仔"的自然属性与"皇帝"的社会属性,这种价值重估与南朝宫体诗形成有趣对照——当萧纲们沉迷于"腰肢无一重,犹畏画裳单"的病态审美时,树科的青春书写却充满岭南水乡的健硕质感。
诗中"使乜讲"的方言否定式,在语法层面构建了反权威的话语体系。这既是对《诗经·国风》民间性的现代传承,也是对广府文化务实精神的诗学转化。当现代汉语诗歌陷入"词与物的疏离"困境时,树科通过方言的肉身性书写,重建了语言与存在的本体论关联。这种努力恰如巴赫金所言:"方言是语言向肉体生命的回归。"
结语:气根生长的诗学可能
《春啲意象》组诗在音韵、语法、意象三个层面完成了方言诗学的本体论建构。诗人通过建立"声-色-味-醉-身"的五维感知系统,将岭南春日转化为地域文化的诗学样本。这种创作实践既是对"五四"以来白话诗传统的在地化修正,也是对全球化语境中文化根性危机的美学回应。犹如诗中"雨淋嘅滋润"催生的新芽,树科的方言写作昭示着:当现代汉语诗歌在翻译体中渐失血色时,唯有深扎于方言气根的语言生命,才能催生真正的诗学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