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还在犹豫,张导已经大手一挥,扯着嗓子喊道
“化妆师!快来给宋总的朋友上装换服装!还有道具组把古筝擦干净!”
几个工作人员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冲过来,云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七手八脚推进了更衣室。.q!i`s`h′e\n/x·s..!c,o_m·
当冰凉的丝绸襦裙滑过肩头时,云昭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古代。
铜镜里映出的少女,青丝高高挽起,额间点着朱砂。
广袖上绣着银丝卷云纹,竟与记忆里的自己重叠。
化妆师啧啧称奇。
“小姐你这气质,不拍戏真是可惜了!”
重新站在试镜区时,聚光灯刺得云昭眯起眼睛。
面前的古筝泛着熟悉的光泽,她跪坐在蒲团上,指尖刚触到琴弦,就听见张导在监视器后喊。
“就演神医刚穿越,发现现代医学漏洞那段!自由发挥!”
云昭垂眸,眼睫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她想起初到现代时,看着那些复杂的医疗器械和奇怪的药瓶,心里也是这般困惑又孤傲。
“荒唐。”
她指尖轻拨琴弦,声音清冷却带着威压。
“以冰冷器械断人生死,以苦口药丸乱配阴阳,当真以为……这就是医道?”
琴弦震颤,《十面埋伏》的激昂曲调倾泻而出。,萝2??拉tD小)×%说,; *<[免:费/?阅ˉ读′
云昭广袖翻飞,眼底掠过一丝古代医者的傲然。
“望闻问切皆废,君臣佐使尽失,如此医术……”
她突然收弦,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观众席”,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不过是儿戏罢了。”
场馆里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宋圆圆张着嘴,手里的奶茶都忘了喝。
张导的下巴差点掉到胸口,老花镜滑到鼻尖都没察觉。
几个路过的群演干脆停下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半路杀出的“素人”。
这哪是什么素人啊,这就是国手本手好吗?!
那看似柔和,眸色中却是满满的冷漠。
还有高傲绝尘的姿态,睥睨众生的眼神!
……
另一边。
刘监制擦着额头的汗,皮鞋在仿古青砖地上打滑,却仍死死抓着顾淮舟的胳膊肘往片场深处拽。
这位顾氏集团新上任的掌舵人周身寒气仿佛能把空气都冻成冰碴子。
此刻西装袖口蹭到他掌心的冷汗,让刘监制后颈瞬间绷起一层鸡皮疙瘩。
“顾总您瞧!”
他扯着嗓子盖过片场嘈杂,指着雕梁画栋的仿古建筑群。!x!i?a/n-y.u′k~s¢w¢.¢c!o~m′
“这亭台楼阁全是按《千里江山图》一比一复刻的,连瓦片都是从江西老窑拉来的!”
手指突然僵在半空。
他瞥见顾淮舟盯着回廊转角处的铜香炉,眼神像淬了冰的手术刀,吓得他立刻改口。
“当然!要是顾总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连夜整改!”
顾淮舟单手插兜,皮鞋尖碾过地上半片干枯的银杏叶。
这位金融圈出了名的冷面阎王此刻目光扫过雕花木窗上的云纹,突然想起昨夜董事会上那堆令人作呕的报表。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第三遍时,他终于开口,声线冷得能刮下霜。
“二楼。”
“啊!对,上二楼,顾总这边请,到二楼去可以看到我们这个园的全景!”
刘监制如蒙大赦,连滚带爬领路。
红木楼梯在两人脚下发出细微吱呀,顾淮舟的视线却被三楼垂落的金丝流苏帘绊住。
帘后隐约透出一点素白衣角,像是雪地里遗落的鹤羽。
“顾总这边请!”
刘监制猛地推开雕花木门,带着谄媚的笑侧身让路。
顾淮舟刚踏上观景台,就听见楼下传来清越的古筝声。
他扶着朱漆栏杆往下看,瞳孔突然剧烈收缩。
是云昭。
此时的云昭跪坐在试镜区的蒲团上,银线绣着卷云纹的广袖随着动作翻飞。
额间朱砂痣在聚光灯下红得惊心动魄。
顾淮舟的喉结不自觉滚动,想起之前在地下室里配解药时脏兮兮的云昭。
这个总把自己裹在宽大T恤里的女人,此刻却像从画里走出来的谪仙。
“荒唐。”
云昭指尖重重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