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晞踩着湿滑的苔藓往后拖拽铁链,湿透的衬衫下肩胛骨像两柄出鞘的刀。
袁见山被倒拖着撞上堤坝缺口,浮肿的脸蹭过贝壳碎片,在水泥地上拖出蜿蜒血痕。
“杀了我啊!”袁见山突然从喉管里挤出怪笑,被水泡发的眼白爬满血丝,“你的那位孟大队长还在后面看着呢!你不敢!”
他啐出口混着泥沙的血水,黄牙咬破的舌尖正往下滴血。
谌晞她余光扫过远处明灭的烟头,瞳孔骤然收缩。
腰间突然传来熟悉的温度。
孟程骁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带着薄茧的掌心覆住她握刀的手,“要推他下去吗?”
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后碎发,“我可以当没看见。”
这话惊得谌晞手一松。
“孟队……”谌晞咽了一口唾沫,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在没忍住调侃,“你这算不算教唆犯罪?”
孟程骁突然扣住她后颈压向自己,两人鼻尖几乎相触,“这叫除暴安良。”
谌晞瞳孔骤缩。
江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缠在孟程骁的脸上。
袁见山突然发出嘶哑的怪笑。
孟程骁眼神骤冷,抬脚将他踹进浅滩。
腥咸的江水瞬间灌进男人口鼻,孟程骁碾着他的后脑勺往水里按。
“咳……救……”袁见山像条脱水的鱼疯狂挣扎。
关奈和疯子神同步地转过身。
听不见。
也看不见。
谌晞突然抓住孟程骁手腕。
她看见男人绷带渗出的血迹在江水里晕开,像条游动的红蛇,"够了!"
“这就打算放过他了?”孟程骁挑眉,水珠顺着喉结滚进领口。
“我是怕你伤口感染!”谌晞脱口而出后才惊觉失言,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她慌乱转身时,发梢扫过孟程骁染血的指尖。
“谌晞,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袁见山的话从牙缝里挤出来,“今天你不把我给弄死,没准明日就是你死在我的手里。”
“跟我玩激将法?”谌晞突然笑出声来,“我要是想你死,你早就不知道死几百回了,而且不需要脏了我的手。”
“我是不会让你轻易死的,你大可以把肚子放在心里。”谌晞贴在他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因为我会亲手把你送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