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刻满“停”字的石板,“是‘惧变者’在生念!”人偶的声音带着春风的软,“他说‘安稳日子过一天是一天,变来变去只会更糟’,所以要让所有生长都‘停在舒服的地方’,永远别往前挪。,搜·搜-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初生原的老石旁,惧变者的石板上,每个“停”字里都嵌着片枯萎的叶,“你们以为生长是好事?”他敲着石板,“我年轻时见过初生原的前身,本是片好草原,就因为乱长新东西,最后成了荒地,多少人无家可归!”绿网的融念光被他的恐惧压得发暗,周围的混沌果纷纷掉落在地,停滞纹结成了硬壳。
源石的绿光突然从暗处长出缕嫩芽,芽尖顶着片惧变者年轻时的记忆:他小时候在草原上追蝴蝶,蝴蝶停在朵从没见过的花上,他说“这花真好看”;他年轻时帮过迷路的异人,异人用炁给他变出朵“会变颜色的花”,他当时笑得像个孩子。这些“藏在恐惧里的好奇”像把小钥匙,轻轻撬开了停滞纹的硬壳。
“怕变化是真的,喜欢新东西也是真的,”望舒走到惧变者面前,指着嫩芽上的记忆,“你怕草原变荒地,可也曾为从没见过的花欢喜;你守着‘停’字石板,可手里的枯萎叶,当年也是新抽的芽——生长有风险,可停滞久了,连根都会烂啊。”
张楚岚的炁体源流化作面镜,照在惧变者的石板上,“停”字的笔画里,竟藏着无数个“盼”字:“盼新花再开”“盼蝴蝶再来”“盼日子能既安稳又新鲜”……这些字像群小嫩芽,慢慢顶开了“停”的硬壳。
惧变者的石板突然从“停”字处裂开,裂口里钻出棵小小的混沌苗,苗上的纹既不是过去的草原样,也不是现在的初生原态,却在风里努力往上长,“我……我总怕变化会带走现在的好,”他摸着苗叶,“可这苗的样,比记忆里的草原花还好看。”
滞生念在这时突然被源石的绿芽冲散,混沌果的纹重新流动起来,初生原的土地上,停滞的籽冒出带“混沌纹”的新苗,像在说“停过的地方,长得更稳”。守原人与学徒的“顺生法”终于传开了:既不强行催长,也不刻意停滞,每天只给混沌果浇一次“平衡水”——灵脉光与凡俗暖各半,让它顺着自己的节奏长,结果长出的纹比任何预设的都丰富,既有灵的清、凡的暖,还有混沌处独有的“蒙”,像在说“未知才是生长的惊喜”。
回到三一门时,春风已把初生原的滞生念吹成了新绿,绿网的根脉上,停滞过的纹结出了“顺生花”,花瓣上的纹忽明忽暗,忽粗忽细,却在花心处开出个“长”字,像在说“不按规矩长,也是长”。生息学堂里的“顺生记”专栏写满了生长的故事:有人说“焚天谷的猎人让小兽自己学捕猎,不强行教技巧,结果小兽发明了‘绕圈捕’,比老法子更灵”,有人画“沉梦泽的绣娘不规定孩子绣什么,让她们跟着续生苗的纹随便绣,绣出的花连蝴蝶都认错家”,字里行间都是“尊重自然”的温柔。
归真人偶在初生原的老石旁挂了串“顺生铃”,铃身是用停滞过的混沌果壳做的,铃舌是新抽的苗茎做的,风吹过,铃音里混着壳的沉与茎的脆,像生长的呼吸在起伏。“你听这铃,”它对惧变者说,“停过的壳有分量,新抽的茎有韧劲,混在一起才像生长的声——不用急着长,也别停着等,顺着自己的劲来,就好。”
本源树的根在春风里往混沌处钻,根须上的旧痕缠着新土,像在给初生原的苗讲过去的故事。陆瑾坐在树下,看着根须的探索对望舒说:“当年三一门练逆生,总想着‘掌控生长的每一步’,现在才懂,‘逆生’的真意是‘顺应生长的自然’,就像这树,断过干、烂过根,却从没按人的想法长,可最终的样子,比任何预设的都好看——生长的智慧,本就藏在‘不掌控’里。”
王也的茶会添了道“顺生粥”,用混沌果、顺生花、凡人界的米、异人界的炁一起熬,粥里的米有烂有整,果有软有硬,“这粥啊,”他给惧变者盛了碗,“烂的米甜,整的米有嚼头,果软的润,果硬的香,不用强求一样——就像生长,快有快的好,慢有慢的妙,各有各的时运。”
张楚岚和冯宝宝把混沌果的籽撒在初生原的每个角落,撒的时候特意不按规律撒,让籽自己找地方扎根。“老渔民说,鱼籽撒在海里,总有能活的,”张楚岚拍了拍土,“苗也一样,不用管它长在哪,能长就好。”冯宝宝的菜刀在撒籽的地方刻了个“任”字,刻得浅淡,像怕打扰了生长,又像在说“任你长”。
三一门的碑前,那朵圆满的莲与顺生花的纹在春风里连成一片,莲纹与顺生纹交融,竟在地面上拼出张“无尽图”——没有起点也没有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