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在一棵老橡树下看到了更多痕迹——地上有挣扎的擦痕,还有几滴暗红色的血,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了皮肤。¢6+1^看/书·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_李砚的心提了起来,握紧柴刀四处张望,突然发现树洞里有团蠕动的黑影。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用柴刀拨开黑影,发现是件沾满泥土的粗布衣,衣角处绣着个“刘”字。衣服下面压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个干硬的窝头和一张揉皱的药方,上面写着“治母咳血,需赤珠草三钱”。
看来刘老五确实来过这里,而且遇到了危险。李砚想起阿瑶说的影祟,心里有些发沉。他顺着地上的拖痕往前走,拖痕在一片开阔的空地上消失了,地上只留下个黑色的圆圈,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
“你是来找刘老五的?”
阿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李砚回头,看见她正坐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晃着脚丫,手里的镇魂珠发出柔和的红光。
“他在哪儿?”李砚急切地问。
阿瑶指了指空地中央:“被影祟拖进影子里了。不过他命大,怀里揣着他娘留的护身符,影祟没法伤他性命,就是困在里面出不来。”她从树上跳下来,手里的珠子红光一闪,空地上的黑圈突然泛起涟漪,像水面一样波动起来,“你看。”
李砚凑过去,只见黑圈里渐渐浮现出模糊的画面:刘老五被几个影祟缠着手脚,正在拼命挣扎,嘴里还喊着“娘,我一定给你找到药”。他的腿上有道很深的伤口,血正顺着裤腿往下流。
“怎么才能救他出来?”李砚急道。
“得用他最牵挂的东西引他出来,”阿瑶说,“影祟是靠人的念想活着的,你要是能让他想起比找药更重要的事,他自己就能挣脱。”她想了想,“他娘的护身符呢?那东西带着亲人的念想,说不定有用。”
李砚突然想起那个摔碎的水囊,还有水囊旁长出的绿芽。他往回跑了几步,果然在水囊碎片旁边找到了个用红绳系着的小布包,里面是块磨得光滑的桃木牌,上面刻着个“寿”字。
他拿着桃木牌回到空地,阿瑶让他把牌子放在黑圈中央。桃木牌一碰到黑圈,立刻发出淡淡的金光,和镇魂珠的红光交织在一起。黑圈里的画面剧烈地晃动起来,刘老五像是听到了什么,挣扎得更厉害了,嘴里喊着“娘,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病情”。
“他娘的病早就好了,”阿瑶轻声说,“是他自己怕花钱,一直瞒着,以为找赤珠草能省下看郎中的钱。结果影祟利用他的愧疚感缠上了他。”
黑圈里的影祟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像被桃木牌的金光烫到了一样,纷纷往后退。刘老五趁机挣脱束缚,朝着金光的方向跑来,身影在黑圈里越来越清晰,最后“噗通”一声从黑圈里摔了出来,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水……水……”刘老五的声音嘶哑,脸色苍白得像纸。
李砚赶紧从竹筐里拿出水囊递过去。刘老五接过水囊猛灌了几口,这才缓过神来,看到李砚时愣住了:“你是……望川村的小李?你咋在这儿?”
“我来救你,”李砚把桃木牌递给他,“这是你的吧?”
刘老五接过桃木牌,紧紧攥在手里,眼眶一下子红了:“我对不起我娘……她上个月就不咳了,是我自己傻,非要来这鬼地方找什么草……”他突然想起什么,抓着李砚的胳膊,“你看到我娘了吗?她没跟来吗?”
“没有,”李砚摇摇头,“我来的时候只看到你媳妇在村里找人。”
刘老五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麦芽糖:“这是给我娘买的,她最爱吃这个……”他的声音哽咽起来,“我总想着多挣点钱再回去,结果差点连家都回不去了。”
阿瑶走过来,手里的镇魂珠红光一闪,那些在周围游荡的影祟立刻退得远远的。“影祟最喜欢缠上心里有愧的人,”她说,“你要是早点说实话,也不会被缠上。”
刘老五站起身,对着阿瑶深深鞠了一躬:“多谢仙使搭救,我这就回家陪我娘,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他看了看李砚,“小李兄弟,你也赶紧回去吧,这林子不是咱该来的。”
李砚点点头,看着刘老五踉踉跄跄地往林子外走,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轻快。他转头看向阿瑶,突然想起什么:“你之前说,你是守珠人?这珠子到底是啥来头?”
阿瑶把玩着镇魂珠,珠子在她手里转着圈,发出细碎的光芒。“很久之前,这林子里有座镇魂寺,寺里的老和尚用这珠子镇压枉死的魂魄,不让它们出来害人。后来老和尚圆寂了,珠子就留给了我师父,我师父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