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废品站,铁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2?0¢2!3!t*x·t,.+c/o?m¢阿竹蹲在堆成山的旧家电里,指尖刚触到那台生锈的微波炉,金属表面突然渗出细密的银线,顺着他的指缝钻进皮肤。他猛地缩回手,却见掌心里浮着片流动的金属网,像块活着的锡纸。
“又犯病了?”隔壁帐篷里传来老刀的咳嗽声。这个瘸腿的老头正用磁铁在废铁堆里扒拉,假肢在铁皮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跟你说过别碰带锈的东西,你那破血见了铁就发疯。”
阿竹没应声,攥紧拳头把金属网逼回掌心。这毛病是半年前发现的——自从被父母丢在废品站那天起,他的血就变得能吃金属,指尖划过的铁制品会像糖块般融化,在皮肤下游成银色的河。
“今天收了个好东西。”老刀拖着个半人高的铁柜过来,柜门上的铜锁锈得死死的。“买家说里面有民国的邮票,开了给你换半个月的馒头。”
阿竹伸手按在铜锁上,温热的金属感顺着指尖爬上来。他盯着锁孔里的锈迹,默数到三,掌心里的银线突然暴涨,像群受惊的银鱼钻进锁芯。只听“咔嗒”一声,铜锁像块被泡软的饼干,化作滩银光流进他的手腕。
铁柜里果然躺着本牛皮相册,泛黄的纸页上,穿军装的男人搂着旗袍女人站在老宅前,背景里的石榴树正开得热闹。最后一页夹着张字条,是褪色的毛笔字:“吾儿阿竹,见字如面,父藏于铜柜的‘异宝’,需待血脉觉醒时取用,切记莫让外人知晓……”
阿竹的指尖突然刺痛,相册封面的铜扣“嗡”地炸开,化作道银箭射进他的眉心。眼前瞬间炸开片血色——他看见穿军装的男人被绑在刑架上,胸口的血滴在块黑色的玉佩上,玉佩突然裂开,钻进男人的血脉;看见母亲抱着襁褓中的自己狂奔,身后的追兵举着枪,子弹擦过脸颊时,襁褓里突然飞出片金属网挡住了弹道;看见老刀年轻时穿着同样的军装,把块温热的金属塞进母亲手里,说“这是军长的血脉,得护好”。
“醒了?”老刀的脸在眼前放大,手里端着碗浑浊的水。“刚才你直挺挺倒下去,吓老子一跳。”
阿竹摸向眉心,那里平平无奇,可皮肤下像埋了块烙铁。他把相册塞进怀里,突然注意到老刀的假肢——金属关节处刻着朵极小的石榴花,和相册里老宅前的石榴树一模一样。
“这假肢……”
老刀猛地把裤腿放下:“捡的。”他转身往帐篷外走,瘸腿的动作在月光下划出怪异的弧线,像只受伤的狼。
后半夜,阿竹被金属摩擦的声音吵醒。他扒开帐篷缝,看见老刀蹲在废铁堆前,假肢的关节处渗出银光,正把堆生锈的铁钉熔成条银链。链上串着七颗金属珠,每颗珠子里都嵌着片指甲盖大的照片,有穿军装的男人,有旗袍女人,还有个婴儿的侧脸。
“这是‘血契’。”老刀突然开口,没回头。“你爹是‘熔金师’,能把血脉里的异能耗进金属里。当年他藏在铜柜里的,是枚‘锁龙钉’,能镇住觉醒的异能,也能……”
“也能杀了我?”阿竹想起血色里的刑架。
老刀把银链扔过来:“能护你。你娘把一半异能封在你血脉里,另一半藏在我这假肢里。现在你觉醒了,那些人该找来了。”
银链刚碰到皮肤,七颗金属珠突然炸开,化作七个模糊的人影——是照片里的人,穿着同样的军装,手里都握着把银色的刀。“这是‘影卫’,”老刀的声音发哑,“你爹当年的部下,死后被他封进金属里,能护你三次。”
话音未落,废品站外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两道光柱刺破黑暗,照在堆成山的废铁上,反射出冷硬的光。老刀猛地拽起阿竹:“进地道!”他扯开墙角的铁板,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顺着铁轨走,到三号仓库找老陈,他会给你‘锁龙钉’。”
阿竹钻进地道时,听见身后传来金属炸裂的巨响。他回头看见老刀的假肢突然爆开,化作道银色的巨网罩向冲进来的黑衣人,而老刀本人,则像片落叶般被乱枪打穿,胸口渗出的血在月光下竟泛着银光。
“记住!异能是血脉,不是凶器!”老刀的喊声混着枪声传来,越来越远。
地道里弥漫着铁锈和霉味,阿竹摸着冰冷的铁轨往前爬,掌心的银线顺着铁轨蔓延,像在给前路探路。他想起老刀胸口的血,想起母亲狂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