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指尖抚过婴儿轻皱的眉心,像在触碰易碎的晨露。+8`6*z?h_o′n¨g·.-c!o*m,
屋外风雪敲窗,屋内暖炉氤氲,他忽然抬头望向顾清瑶苍白的笑靥,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
“我儿生于外敌环伺之际,长于破旧立新之时。名‘御’。我要他将来执盾护所爱,握剑开山河!”
顾清瑶含着眼泪,用力点头,“嗯!萧御!将来我们的御儿一定跟你一样,是大家敬爱的大英雄!”
苏娇娇踮脚偷看襁褓,噗嗤乐了:“御儿?听着像小鱼儿!不如小名叫平安?”
月灵立在门边轻笑,“嗯嗯,将来御儿要平平安安地执盾护所爱,握剑开山河!”
萧逸笑着点头,“好!就听御儿二娘和三娘的。”
一家人真正享受着天伦之乐。
门帘突然被掀开,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谢清涟走进来。
“城外来了一队人,说是让你去接圣旨。”
自从击溃联军的那次战役之后,谢清涟就决定从戎。
现在她已经跟着秋生将附近的山匪几乎都荡平。
她身上也磨砺出了武将的锋芒。
众人顿时一惊。`s·h`u*w-u-k+a*n¢.`c?o?m!
虽然这段时间里,大家谁也不说,但心里都很清楚,之前的旧账有很多。
而且萧逸得罪的那些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跺一脚,大地都要抖三抖。
朝廷直接下了圣旨,是福还是祸,吉凶难料。
“夫君……”
顾清瑶拉住萧逸的衣袖,眼中神色复杂。
萧逸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你们都在这里照顾御儿,外面的事情都交给我就好。”
城外,五十人的队伍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带队的李德海是景文帝身边的红人,内务府大总管。
此刻,他手里抱着暖炉,口中啧啧称奇。
“好一个牤牛村啊,若是这外城修建完毕,可是要比县城都大呀。”
一旁陪着来的杨勇当即听出味道不对。
他马上笑着拱手道:“李公公有所不知,这萧子爵素日里勤政爱民,周围的百姓好多都搬来这里落户。也是卑职能力不足,无论如何用心,都无法企及萧子爵之一二。”
李德海这种老油条自然能听出杨勇话里蕴含着对萧逸的不满情绪。
他马上挂出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杨大人过谦了。/6`1!看′书*网^ ?已′发_布`最*新!章.节¨您可是科举出身,连山县在这段时间也是政绩斐然。不过嘛……咱家还是要提醒一句,若是被人抢了风头,杨大人这一世英名可能就要成为别人的绿叶了。”
杨勇心中“咯噔”一声。
虽然李德海话里没有说得太直白,但也不难听出他对萧逸是带着成见的。
杨勇马上叹了口气,“唉,这又有什么办法?人家萧子爵有这份能力,卑职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是……”
说到最后,杨勇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
话虽不多,但李德海马上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股宫里和朝堂之上随处可见的勾心斗角的味道。
他玩味地笑了笑,“杨大人莫要妄自菲薄。咱家与杨大人一见如故,若是有能帮上大人的地方,咱家一定不遗余力。”
说着,他对杨勇抛了个“我懂你”的眼神。
杨勇顿时打了个哆嗦,全身不自在,但还是笑拱手:“多谢李公公垂爱。”
城门缓缓开启,积雪在吱呀声中簌簌落下。
萧逸身着崭新的墨色锦袍,外罩一件半旧玄色狼皮大氅,缓步而出。
他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有经历过大风大浪后的沉稳。
秋生与谢清涟一左一右紧随其后,护民军精锐二十人整齐列队于后,鸦雀无声,却自有一股凛冽的煞气透体而出,融化了城门附近的寒意。
寒风卷起雪花,打在李德海华贵的貂裘上。
他抱着暖炉的手紧了紧,眯着细长的眼睛打量着迎面走来的萧逸。
年轻、挺拔,眼神里没有他预想中的惶恐或谄媚,只有一种深沉的平静,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宣旨的天使,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这股平静,让李德海心头莫名地窜起一丝不快。
“哟,萧子爵。”李德海扬起尖细的嗓音,带着宫中人特有的、听似热情实则疏离的笑,“咱家千里迢迢从京里来宣旨,总算见着贵人了。您这牤牛村,好生气派啊,瞧着比寻常县城还要威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