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谢晚棠只说了这一个字。

但却笃定至极。

海云卿挑眉，“那你可知道，之前海家曾有意与齐王府结亲？而我，也倾慕齐王殿下已久？”

“我知道。”

谢晚棠毫不回避，若是面对旁人，也就罢了，可面对海云卿，她不想撒谎。

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谢晚棠缓缓继续。

“我知道海小姐与海家的心思，我也记得那日在马场，海小姐对我的好，我很珍惜海小姐这个朋友。只是，情之一字，最是磨人的，也不是说放手就能放手的。”

尤其她和慕枭，还有上一世的一场情。

她也没法说服自己放手。

看着海云卿，谢晚棠轻声叹息，她反复思量，这才继续。

“若是有朝一日，海小姐真的与齐王爷走到了一起，那我即便无法祝福，但我可以保证，我绝不会做有违道义的事，不会破坏二位的感情，更不会伤害你们。但是，在二位走在一起之前，我不会轻易放手，这一点，我很抱歉。”

“噗。”

听着谢晚棠认真的保证，瞧着她几乎要指天誓日发誓的模样，看着她连“即便无法祝福”这样的话，也说的坦诚的样子——

海云卿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晚棠说很珍惜她这位朋友，同样，她也很珍惜谢晚棠这个朋友。

四目相对，海云卿眉眼弯弯。

“真好。”

谢晚棠瞧着海云卿，有些疑惑。

海云卿也不兜圈子。

“我的确曾对齐王殿下有几分心思，毕竟，海国公府是武将之家，我也算是将门女，倾慕英豪，是骨子里带的。但是，将门之女性情洒脱，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强求的人，在马场那日，齐王殿下就拒绝了亲事，他对我无心，我自然也就放手了。”

拒绝了？

这件事，谢晚棠完全不知道，她看着海云卿，颇为诧异。

海云卿笑着继续。

“这满京城的女子，有几个不曾倾慕齐王殿下，不曾对他有过几分心思的？但又有谁真的成了？我被拒绝，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你也不用觉得奇怪，而我放手，你也不用觉得奇怪。

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虽不敢说自己是多好的女子，但总归论出身、论样貌、论性子、论学识，我总也不算太差。我自认，我值得拥有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男子做夫君。齐王殿下既然于我无心，那我放手，去找我喜欢也喜欢我的人，这再正常不过了。”

海云卿的话，坦荡，又带着点小骄傲。

那是从骨子里散发的傲气。

她定定的看着谢晚棠。

“进营帐的时候，我就瞧见了，你抓着齐王殿下的手，脸上全是眼泪。

知道他出事，我也难过，可眼泪我却流不出来，这或许就是差别。更别说，齐王殿下出事，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时辰而已，可你却从京城到了苍南山，我也是女子，你的心意如何，我心里清楚。

我之所以问你，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撒谎？

你说你珍惜我这个朋友，同样，我也珍惜你这个朋友，可朋友之间是需要坦诚的，遮遮掩掩，满心算计，那就没意思了。

更何况，若是连喜欢一个人，都羞于说出口，那这份喜欢也算不得多真心。

我就是想试试看你会怎么说？

我为我的试探道歉。

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试探，往后，还愿意跟我做朋友，陪我一起打马球，和我一起玩。当然，我也祝愿你能得偿所愿，愿能与齐王殿下走到一起，情深不被辜负。”

可若是被辜负了，你也一定要坚强。

慕枭不近女色，喜欢他，想与他走到一起，大抵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件容易事。

你是从永昌侯府那糟烂泥沼里长出来的花，向阳而生。

但愿——

别管多苦，你都能勇敢走下去。

后面的这许多话，海云卿是在心里对谢晚棠说的，并没有宣之于口。

因为从在马场，与谢晚棠打马球的时候开始，海云卿就看得出来，谢晚棠是洒脱的，也是骄傲的，她的恣意和鲜活得来不易，她的骄傲也维持的不易，她不想打破。

谢晚棠值得被好好珍惜，不论是于友情，还是于感情。

感情的事，她左右不了。

可于友情……

她会尽己所能。

一如谢晚棠坦诚于她，珍惜于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