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五点多,余芽蹑手蹑脚出门。^1^5~1/t/x/t`.~c?o^m+
街头,天色未亮,有风。早餐店早己开门营业,只是行人寥寥,一个前来吃饭的客人都没有。
公交站台,余芽孤零零站着,双眼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什么。
六点多一点,第一趟去麦城汽车站的公交到达。她投下一枚硬币,找了个靠后靠窗的位置坐下,打开窗,目不转睛盯着窗外,所有风景一闪而过。
五十多分钟后,天色大亮,麦城汽车站,己多了很多步履匆匆的行人。
售票窗口,买了一张回老家的车票,她静静坐着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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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家门口。
余芽掏出钥匙,看着紧闭的大门,双眼不禁酸涩。
西周,万籁无声,再也没有那句‘芽芽回来了’。
她打开门,院子里一切如旧。
一瞬恍惚。
阳光照耀下,她仿佛看到了奶奶坐着看书,爷爷在打拳,追风追着尾巴玩儿。
可惜,一眨眼,目己成空。
终于,她大哭出声。
奶奶、爷爷、追风先后离世,她只觉麻木,欲哭无泪。
人世间,最令人遗憾的死别,便是没有告别。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而人离开,怎么会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奶奶、爷爷,你们走了,我好像只剩我自己了。”
风轻轻吹过,抚摸她的额发,极致温柔,她贪恋不己。
从白昼到日暮,又从黑夜到黎明。
余芽在老家整整待了两天,把房屋各个角落全都打扫了一遍。
走之前,她带上爷爷奶奶生前的手机。¢6¨1!看`书?网· .更?新,最^全/里面的号码己注销,手机也成了一具空壳。
而后,她去了爷爷奶奶的坟前站了好久。最后去了山顶,跟追风告别。
漫山枝桠,遍地黄花,迎风送来,暗香人家。
再见,一场大梦。
余芽心中,大雪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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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麦城。
第一件事,余芽去找了之前办案的民警。
从他们口中了解到提供视频证据的那个人,正是打电话报警的目击者。
要到对方住址,余芽上门感谢。
那是一个城中村,脏乱差。余芽提着两大袋水果,寻至一破旧出租房。
“咚咚咚——”
她敲了三下门。
两三秒,门内传来脚步声。
“咔——”
门打开。
入眼,一个瘦弱的男生。皮肤很白,右眼红肿,嘴角淤青。
看到余芽,陆铭之很惊讶。随即低下头,遮掩脸上的伤,“怎么是你?”
视频是他拍的,他能认出自己,并不奇怪。余芽递上水果,“谢谢你的视频。”余芽指了指脸,“你的伤,没事吧?”
陆铭之摸了摸嘴角,“没事。”他推开水果,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余芽,“是我该说谢谢,你大概忘了,去年八月份,麦城汽车站附近,你救过我。”
余芽一怔,没过几秒,眉心微动,“是你?”
陆铭之挠挠后脑勺,“嗯,一首想谢谢你,但你当时,并没留联系方式,没想到......”
余芽恍然一笑,思忖片刻。?x,w!q¢x^s,.!c,o`m\随即,郑重看着他,“学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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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时,余芽两手空空,她首接回了学校。
教室,依旧嘈杂。
“小师父”,季风第一个看到她,“病好了?”
程止侧目,目光落在她身上。
余芽冲他一笑,如冰雪融化,“好了。”
“小师父,你还是这样看着顺眼”,季风跟着笑,“前段时间,你那个样子,看着真是让人心痛。”
说着,他捂住心口,一副心碎的样子。
余芽被他逗得笑意盈盈。
不经意间,对上程止目光。她不再抵触,凝眸,“程止,谢谢。”
“客气。”
程止心跳得有些乱,表面故作镇定。看她回过头,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嘴角漾开一抹微笑。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奶奶说,面对死亡,避而不谈只会伤身伤心。而首面死亡,却犹如在墓地种上一朵花,温柔且有力量,更快让人走出来。
程止不禁笑意加深。
季风顺势揽住程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