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也得百十来户。关键是没人组织、没人念书、没人知道谁该干什么。”

“所以水一断，他们不知道找谁吵，只能找我。”

“我，就是秩序。”

“而秩序，需要登记。”

林错拿起那卷新做的村户籍草册，竹片上列着一笔笔新划定的登记名目：

【村落名 · 水源编号 · 借贷等级 · 保丁结构 · 子女评估】

“这个，何家岭，有双胞胎女儿己经上交学习了是吧？”

“写一下，可转为未来耕读户，优先评为稳定忠诚红标。”

旁边的花凝己经熟练地提笔记录，声音轻柔：“是，主上。”

“人力短缺这事儿嘛，我早就想明白了。”

“你抓野人，费人力，还跑得快，吃得多不干活。可你引水、给种、讲技术、带账本，他们就自己爬进来，还会磕头喊你恩人。”

他说着，目光一转，落在院落角门处，那对何家岭的双胞胎女孩。

此时正站在那里，神情拘谨，手脚拙笨，却眼里满是好奇与饿意。

她们的脸颊被日晒风吹得发黑，头发粗糙凌乱，眼窝略陷，一看就是长年干农活、吃不上饱饭的村庄底层农户。

身材却出奇地实在。

那种宽肩厚腰、髋胯扎实的体型，虽说和美人二字沾不上边，但在林错眼中，恰好印证了一件事：

这是这个世界筛选过的基因留下的，都是耐打、耐累、耐生的壮劳。

也就是说：

潜力股。

此刻的她们不敢迈进来，只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林错一眼看出她们犹豫了。

还不信任，还没完全放下戒心。

于是他摆摆手：“让厨房开锅。”

“加白米饭，现煮，别吝惜米。鱼要用新杀的，整条红鳍鲤剖开，清汤底。”

“还有腌咸蛋，炒河虾，炖野鸡，再配个凉拌黄瓜，女孩子吃点清爽的好。”

女奴之一的翠禾轻轻一笑，立刻转身去了。

不一会儿，饭香西溢，几道热气腾腾的菜肴被端上竹几，米饭松软洁白，泛着油光的炖鸡和剁椒鱼头正咕嘟嘟地冒着泡。

花凝适时凑到两姐妹身边，笑容温和：“饿了吧？别拘束，先吃饭。我们这里，讲的是人情。”

“主上说了，你们是来学东西的，不是被卖来干活的。”

“等你们吃饱了，我们再慢慢说契约的事。”

双胞胎女孩互相看了一眼，最终还是轻轻点头。

她们坐下时还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椅子，生怕弄脏了。

但第一口白米饭下肚时，那热、香、软、糯的口感在舌尖炸开，她们几乎眼圈都红了。

她们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米。

然后是鱼肉。

厚切带皮，鲜得发甜，连刺都细软入骨。

一口鸡汤，油而不腻，回味悠长。

再喝上一勺粥，配着泡菜，身体仿佛在那一瞬间彻底放松了下来。

从眼神可以看出，那种对未来的茫然、对命运的恐惧正一点点被满腹的米香与体内的温热冲散。

林错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吃着，淡淡一笑：

“你们以前吃的，是井盐对吧？”

“那种苦味，现在吃不惯了吧？”

两人连连点头。

“那是盐碱，不是盐。我们林家集用水力沉滤，把盐卤沉渣清理，再用煤炉烘干，脱碱脱毒。这样做出的盐，才配叫能吃。”

“还有这些鱼，是山下我们自己修的鱼塘养的，清水活杀，油也用的是黄豆压榨出来的。”

“吃得好，才活得久。活得久，才学得会。”

两个女孩听得如听天书，却越听越恍惚，最后，只觉得这个地方的主上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从神仙口中落下的一样玄奇。

“你们叫什么名字？”林错忽然问。

姐姐连忙起身：“奴……不，小女名叫阿栀，妹子叫阿芷。”

“父母年纪大了，叫我们来学本事，回头也好养家。”

她们都站了起来，低头、弯腰，规矩得像两棵风吹不动的麦苗。

林错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花凝，带她们去签字，安排一个稳定劳务协议。”

“先按三年计，试用期半年，供吃供住供教导，反哺林家集后可再延五年。”

“别写太复杂，免得她们看不懂。”

花凝会意一笑，悄然起身。

没过多久，两份劳作辅习契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