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嘴角微扬，礼数不乱。

只是转身离开时，袖中的小册悄然展开，上面一行娟秀字迹：

【福缘合欢掌教·云雀 日记第十西天】 · 今日骗过师兄√

今日被主上调息√

今日编造功法术语√

今日福缘气感依然澎湃√

今日尚未筑基，十分不爽 ×

她咬了咬笔杆，在未筑基后面画了个叉，咬牙：

“今晚练第西式。”

“我要筑到他眼前！”

玄曜子坐在断崖上，视线久久未曾移开云雀的背影。

山风将她的发丝轻轻扬起，那袭药袍下的裙摆略有些不整。

本欲开口提醒，却最终沉默。

“她行事一向妥帖，想来只是山路湿滑所致。”

他这样想着，却不知，所谓湿滑，是某人昨夜从温泉回来仓促更衣后，偷懒未彻底熨平衣袍留下的痕迹。

而更不知道的，是此刻脚下这片看似寻常的断崖，实际上正处于一条汇聚天地气脉的隐秘龙脉交汇点。

只是此龙非地师所寻之龙，而是万民归心、众念所聚，人道之龙。

它悄然蜿蜒于山林民居之间，自林家集起，自无数农女心头那个主上的名字起，便在这片山谷间凝聚为一股不可言说的大势。

而那股气机，并不回应玄曜子的命图，也不供他掐算。

因为那并非天命之气，而是王道之气，归于民心，归于主上。

云雀缓步下山，心中暗道：“今晚一定要再练一轮，否则主上看我资质太慢，要把调息权交给花凝怎么办？”

她越想越气，却偏偏在玄曜子面前一脸柔顺。

“说到底，还是我师兄太蠢，他真觉得我能在林家集潜伏十西天，还天天回来交报告，能是靠他的掩护？”

云雀抬手轻轻整理衣襟，却越理越觉得不对劲。

衣领有些斜了，袖口内还残留着未干的福缘香气，裙摆下缘甚至有一角线缝爆了头。

“刚才离得远，还以为没事呢。”

“幸亏我师兄眼神也不怎么样，只会看命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