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地球上那种无人区的荒凉，而是那种文明失落后的荒芜。

没有修士宗门，没有统一王朝的统治，没有城镇管理。

什么县官、郡守、教坊、义学，统统不存在。

这里只有废墟、流民、恶修。

人靠天吃饭，修士靠杀人吃气。

勉强算是人类聚居地的地方，就是所谓的落霞道市。

一座杂乱得像鸟巢一样的散修集市。

林错又问：

“你们，修的是什么法？”

有人低声笑了：

“捡的啊。”

“谁有啥功法丢了，我们捡到就是我们的。”

林错微微一怔。

云雀轻轻垂眸，心底却掀起一点冰冷的波澜。

【果然。】

【在这种荒地，识字率本就是笑话。】

【哪里有什么有教无类？】

【捡到功法己是天命，能看懂更是天大福缘。】

【至于修不修得成，全凭运气。】

所谓修仙，到了这里，不是道统传承，不是师门培养，而是捡垃圾、啃尸体、杀人夺炁。

有几人能有完整灵根？

有几人能得正经修行？

更多的是，捡着半本破功法，靠血肉换气炁，活到今天。

林错眯着眼，忽然笑了。

“所以，你们炼人宝？”

那剥窍师仰着血淋淋的断颈，咧嘴笑了，满口血泡：

“炼啊。”

“炼窍，炼肉，炼魂，炼胎，炼炁。”

“活人，最好。”

“死的，次之。”

“只要有五窍、有魂、有血，就能补咱们自己的缺。”

林错眯着眼，忽然笑了。

笑容懒散又温和，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轻蔑。

他随手一挥，花凝和杏娘便熟练地从牛车里拎出一套套工具。

铁锥，炭盆，细绳，尖刀，烙铁，甚至还有一口小小的盐袋子。

小贞蹦跶着，提着水壶往炭盆里添柴，眼睛亮得像看家宴。

“别、别！！”

“别来啊！！！”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林错踱步走近，一脚踹在最近一个剥窍师的膝盖断处，听着咔嚓一声清脆骨折响，才慢悠悠笑道：

“有话好说？那就说点有趣的。”

剥窍师满脸是血，疼得面皮扭曲，但还是咬牙堆笑：

“我、我这里有宝贝！”

“是、是最上等的生窍丹！”

“活人五窍炼的！保你练气如喝水！”

旁边的小贞歪着脑袋好奇道：“生窍丹？那是什么呀？

“是、是把活人，活人的眼耳口鼻舌挖下来，炼成的药丹！”

“吃一颗，三天不散魂，七窍通灵！”

“只要、只要您放我一条生路，我、我把宝贝献出来！！”

“还有、如果、如果您要筑基，我们血猿会有办法的！！！”

“采魂胎、夺命炁、剥换灵骨！只要有人，想怎么修都行！！”

说着，他还挣扎着朝林错爬过来，想亲手把一个污血浸透的小囊袋奉上去。

林错低头看着那团肮脏得滴着血水的东西，眼神冷得像冻霜。

花凝飞起一脚，啪地把那剥窍师踹回血泊里，冷冷道：

“脏死了，别碰主上。”

剥窍师惨叫着滚了两圈，仍不死心，嘴里疯狂地念叨：

“活人炼窍……活人炼窍……您吃了，就能立刻登天啊！！！”

“您别当傻子啊！！！”

“在这荒地，谁跟你讲什么天道？！”

“有福缘也没卵用！！！”

“吃人、剥人、炼人！！才是正道啊啊啊！！！”

林错慢慢蹲下身，指尖挑起剥窍师破烂袍角，声音温柔至极：

“哦？”

“你想让我也跟你们一样？”

剥窍师浑身抽搐着点头，满眼血丝，疯狂中带着一种本能的谄媚：

“对！！跟我们一样！炼人窍，剥生魂！！”

“跟着血猿会！！吃人，活下去啊！！！”

林错眨了眨眼。

下一秒，软剑一挑，一道鲜血飞溅而起。

剥窍师还没反应过来，嗓子眼里只剩下一阵咕哝咕哝的血泡音。

他被林错一剑挑断了气管，像死鱼一样抽搐着吊在半空。

没有一丝仙气，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