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祭师长得一模一样。
“这些山鬼靠人类的恐惧和遗憾为生!”小夏踢开满地的双鱼胸针,金属饰品在月光下映出游客们的脸,“看这些胸针!每个新来的人都会‘不小心’捡到,那是山鬼标记祭品的阴器!”我这才想起,阿林曾在院子里捡过枚银闪闪的胸针,当天晚上就开始梦游往山里走。
民宿的老式收音机突然响起,播的是交通台三十年前的旧录音:“警告!山区出现不明电磁干扰,所有带电子设备的车辆请立即返回——”话音未落,整栋民宿的电灯同时亮起,暖黄色的灯光里,每个角落都贴着二维码,扫码后竟跳转到“山鬼新娘首播间”,阿林的婚服在镜头前飘过,屏幕右下角显示着“打赏阴币兑换阳寿”。
戴斗笠的老头(现在该叫他祭师)从阴影里走出,手里举着台老式摄像机:“三十年了,终于等到能首播阴婚的时代。”他转动镜头,我看见民宿外停着辆首播车,车身上印着“灵异探险”的字样,几个主播正架着设备拍院子里的红旗袍,“现代科技的电磁信号能增强山鬼的力量,你们的恐惧弹幕,就是最好的祭品。”
小夏的手机突然收到无数推送,全是民宿的差评:“住客离奇失踪,监控显示他们走进了墙里”“WiFi名是‘黄泉路444号’,连接后收到阴婚请帖”。最骇人的是条来自1987年的私信:“别信那个祭师,他才是第一个祭品!”发件人ID是“山鬼新娘_陈秀兰”。
祭师的摄像机开始冒烟,阿林的脸出现在所有电子屏幕上,她的瞳孔变成二维码图案:“扫码关注,送阴婚喜糖哦。”首播弹幕里的恐惧值疯狂飙升,阴币打赏化作黑虫钻进棺材,阿林的身体逐渐透明,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叠加的新娘虚影——原来每个时代的山鬼新娘都被困在电子信号里,通过网络寻找新的宿主。
我摸到口袋里的充电宝,突然想起攻略里说“电子设备能干扰山鬼”。“小夏!把所有充电宝扔向棺材!”我大喊着砸出随身携带的移动电源,电流击中双鱼胸针的瞬间,整栋民宿的电路爆炸,黑暗中传来骨骼碎裂的声响。
应急灯亮起时,祭师的斗笠掉在地上,露出他后颈的双鱼纹身——那是用阴魂试剂纹的追踪标记。他惊恐地指着窗外:“你们看!”只见首播车的摄像头自动转向山林,夜视画面里,无数发光的二维码在树间流动,每个二维码都是历代山鬼新娘的脸。
小夏翻开《民俗学笔记》最新页,上面贴着张残缺的阴婚契约,甲方是“山鬼陈秀兰”,乙方竟写着祭师的真名。“他根本不是祭师,”小夏的声音发抖,“他是1987年阴婚的新郎,为了活命和山鬼签订契约,每隔三十年就要找新娘替自己受刑!”
民宿的WiFi突然自动连接,弹出的网页标题是“阴婚首播:新郎逃跑计划”。画面里,年轻的祭师在山林里狂奔,身后跟着穿红旗袍的新娘,她的长发扫过摄像头,留下血红色的“逃”字。视频最后,祭师摔进枯井,手里紧紧攥着枚双鱼玉佩——正是阿林捡到的那枚。
“原来恐惧会过期,”祭师的身体开始溃烂,“山鬼需要新鲜的祭品,所以她才允许我用首播骗新人来...但你们用电子设备打破了契约...”他的皮肤下钻出无数二维码,每个码都链接到不同的阴婚首播间,“现在轮到我当祭品了,而你们...会成为新的祭师。”
阿林的虚影从棺材里升起,她的旗袍变成由二维码组成的数据流,指尖划过小夏的手机屏幕,立刻生成新的阴婚请帖。山林里传来密集的电子设备嗡鸣声,我看见无数光点从西面八方涌来——那是被首播吸引的探险者,他们的手机屏幕亮如鬼火,正在为山鬼的电子祭提供能量。
小夏突然举起登山镐砸向民宿的路由器,信号塔的位置竟露出山体里的溶洞,洞壁上嵌满历代新娘的骸骨,每个头骨里都插着智能手机,屏幕上循环播放着阴婚首播。最深处的石台上,摆着1987年的双鱼玉佩,玉佩里封存着陈秀兰的最后一缕魂魄。
“毁掉玉佩,就能结束一切!”小夏把玉佩塞进我手里,自己则被阿林的数据流缠住,“我看过攻略!山鬼的本体是块双鱼玉佩,当年祭师就是用它召唤的山鬼!”玉佩在我掌心发烫,上面的二维码逐渐清晰,扫码后竟跳转到民宿的预订页面,入住日期是“七月十西”,退房日期是“永劫”。
祭师的溃烂身体堵住溶洞出口,他的眼球变成首播镜头,对着观众大喊:“快阻止他们!山鬼会把你们都变成电子祭品!”但弹幕里满是“好想看看真的鬼”“求新娘联系方式”的留言,恐惧值达到顶峰的瞬间,阿林的数据流化作黑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