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冬日寒风扑面而来。沈知楠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忽然肩头一沉——萧珩不知何时将一件白色狐裘披在她身上，衬得她愈发动人。

被萧珩牵下马车后，他趁她整理袖口时忽然凑近耳语：

"今晚我赔罪，嗯？

"温热呼吸烫得她一个激灵。

"不必了！

"沈知楠瞪了他一眼甩袖就走，走出几步又突然折返，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狠狠踩了他靴尖一脚，这才真正昂首向宫门走去。

萧珩看着那个挺得笔直的背影，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褶皱。靴面上小巧的莲纹印子清晰可见，倒像是盖了枚别致的印章。他低低笑着，他的王妃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转过朱红宫墙的拐角，几株老梅横斜而出。沈知楠正低头整理被萧珩系得过于繁琐的披风系带，忽然听见前方传来环佩叮当之声。

"知楠今日气色不错呀。

"清越的女声带着笑意响起，沈知楠抬头便见楚明澜挽着太子萧景立在梅树下。太子妃一袭绯红宫装，发间只簪一支金凤步摇，英气逼人中透着雍容，与身旁温润如玉的太子恰成鲜明对比。

楚明澜目光在沈知楠颈间一扫，眼底闪过促狭的光，上前亲热地挽住她手臂：

"这么巧遇上了，正好宫人传话说直接去前殿，一起吧。

"

萧景和萧珩跟在两人后面，萧景轻轻撞了下萧珩的胳膊，压低声音：

"这是吵架了？还是你们的小情趣啊？

"

萧珩面色不变，只淡淡扫了兄长一眼：

"皇兄还是不要什么都打听的好。

"

"噗——

"萧景差点笑出声，连忙用咳嗽掩饰。自家这个冷面二弟还真是一点没变，越是心虚越要板着脸。

四人很快来到前殿，萧景和楚明澜在前，沈知楠和萧珩在后，人未到内侍的唱报声就响了起来

"太子殿下太子妃到——

"

"晋王殿下晋王妃到——

"

尖细的唱报声穿透大殿的金漆雕花门廊，原本喧闹的大殿骤然一静。各国使节纷纷转头望向殿门，青铜灯树上的烛火齐齐摇曳，在朱红地衣上投下四道修长的剪影。

萧景携楚明澜率先踏入，太子明黄蟒袍上的团龙纹在灯火中流光溢彩，身侧太子妃的绯红宫装如烈焰灼目。二人步履从容。就在这庄重氛围中，楚明澜忽然偏头对身后说了句什么，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众人这才发现，晋王夫妇竟与太子夫妇只差半步。萧珩一袭玄色亲王礼服，金线螭纹在行走间若隐若现，衬得面容愈发冷峻。而他身侧的沈知楠一袭红色宫装如水般漾开，发间珍珠步摇纹丝不动，唯有腰间禁步在寂静中发出清越的玉鸣。

南楚使团方向，一名萝衣少女眼睛死死的盯着大殿门口，她伸手一把抓住身旁的白衣男子的衣袖：

"三哥，是那个人！

"少女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颤抖，指尖紧紧攥着衣袖：“是那日拍卖行的.....”

白衣男子迅速按住妹妹手腕，玉骨折扇

"唰

"地展开遮住她半张脸：

"九妹慎言。

"他目光却不由自主追随着正走向御前的晋王——那人侧脸如刀削斧凿，与那日拍卖行的玄衣公子完美重合。

此时四人已行至殿中，齐齐向玉阶上的帝后行礼。皇帝抚须微笑，挥手示意落座。

四人分别入座。萧珩刚扶沈知楠坐下，忽觉一道灼热视线刺在背上。他不动声色地侧首，正对上南楚席位那萝衣少女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萧珩眼神骤冷，指节在案几上叩出轻响。正要唤侍卫，手背忽然覆上一片温热。

沈知楠的指尖轻轻压住他青筋微凸的手背，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她唇角仍保持着得体的浅笑，唯有近在咫尺的萧珩能看清她眼底的劝诫。

"楠儿，为何？

"他压低声音，拇指却本能地摩挲起她虎口处练字留下的薄茧。

"观她的位置，当是南楚九公主。

"沈知楠借着为他斟酒的动作倾身，袖口堆叠的云纹遮住唇形，

"眼神虽无礼，但此刻发难反倒显得我们小气。

"

琉璃盏中的葡萄酒映出她沉静的眉眼。萧珩凝视片刻，忽然低笑出声：

"好，都听楠儿的。

"反手将她来不及撤回的手指攥入掌心。

沈知楠耳尖微红，挣了挣没挣脱，只得由他握着。案几下交缠的指尖与案几上两人端庄的坐姿形成鲜明对比，像幅工笔画里藏了段旖旎的题跋。

"不过...

"萧珩突然凑近她耳畔，呼吸灼热，

"若她再看，本王就剜了那双眼睛。

"语气温柔得像在说情话。

沈知楠手一抖，这人怎么总能把血腥话说得像闺房密语？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