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楠见到他,亦是微微一笑,语气熟稔而自然:“既明大哥。”
杨既明目光在她面上停留片刻,才温声开口:“听说知宴兄要回来了。”提起兄长,沈知楠眸中笑意更深,点头道:“嗯,王爷说,明年开春大哥应当就能回来了。”她语气轻快,带着几分掩不住的期待。杨既明见状,亦是含笑点头,只是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复杂。正欲开口,忽听一道冷冽嗓音自身后传来——“楠儿。”沈知楠闻声回头,便见一辆玄色马车停在街边,萧珩掀帘而下,墨色大氅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内里暗绣龙纹的锦袍。他大步走来,靴底踏过薄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王爷。”她眉眼一弯,嗓音不自觉柔了几分。萧珩行至她身侧,却忽然俯身凑近她耳畔,温热气息拂过她耳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叫我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亲昵,沈知楠耳根瞬间烧红,却还是小声应道:“琰之……”萧珩这才满意地勾唇,却未立刻直起身,反而借着替她拢斗篷的动作,冷冷扫了一眼对面的杨既明。——那眼神如刀,分明在说:“离她远点。”杨既明迎上他的目光,心中冷笑。(装得这般深情给谁看?连子嗣都不愿给她,却偏要在人前作戏。)思及此,他袖中手指微微攥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深吸一口冬日的寒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躬身行礼:“晋王殿下。”萧珩这才直起身,漫不经心地颔首:“杨公子。”沈知楠并未察觉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流,只仰头看向萧珩,眸中映着细碎的阳光,轻声问道:“琰之怎么在这?”萧珩伸手握住她的指尖,指腹在她掌心摩挲了一下,语气低沉温柔:“刚回府,管家说你出来了,便过来寻你。” 他目光扫过霜降怀里紧抱的紫檀木匣,眉梢微挑:“东西买完了?”沈知楠想起匣中那柄为他挑选的“墨蛟”,心跳不由快了几分,唇角微扬:“买完了。”(不知他执剑时,是否如想象中那般凌厉如松……)萧珩见她眸光柔软,喉结微动,抬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有意无意擦过她耳垂:“那回吧。”沈知楠点头,转头对杨既明礼貌道别:“既明大哥,我们先走了。”杨既明站在原处,冬风卷起他的衣摆,身影显得格外孤清。他勉强扯出一抹笑,颔首道:“好。”——嗓音干涩,如同吞下一把雪粒。萧珩牵着她走向马车,玄色大氅被风掀起,如鹰隼展翼般将她半掩在身侧。行至车前,他忽然俯身,一手穿过她膝弯,当街将她打横抱起。沈知楠轻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脸颊绯红:“琰之!街上还有人……”萧珩低笑,将她稳稳抱入车厢,临放下车帘前,冷眸扫过仍立在原地的杨既明。——那一眼如刀,是警告,亦是胜利者的睥睨。车帘垂落,隔断所有视线。马车微微摇晃,车轮碾过积雪的声响被厚重的车帘隔绝在外,只余一片静谧。萧珩的目光落在沈知楠怀中的紫檀木匣上,匣身幽暗,不由问道:“楠儿买了什么,琴吗?”沈知楠将木匣往怀里拢了拢,摇头时鬓边珠钗轻晃,在昏暗的车厢内划过一道细碎流光。她眸中漾着狡黠,嗓音轻软:“先不告诉你。”萧珩低笑一声,伸手捏住她莹润的耳垂,指尖轻轻揉捻,带起一阵细微的酥麻。“有什么是为夫不能知道的?”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却并未真的去拿那木匣,反而好整以暇地欣赏她因自已触碰而泛红的耳尖。沈知楠被他逗得心跳微乱,却仍抿唇轻笑,故意偏头躲开他的手指:“回去你就知道了。”萧珩眸色一深,忽然倾身逼近,将她困在车厢角落。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唇畔,语气里混着危险与宠溺:“好~为夫等着。”晋王府正厅,炭火融融,却因某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而寒意骤生。萧珩牵着沈知楠的手踏入厅内,原本唇角还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却在看清厅中坐着的人时,眸色骤然一沉。“九皇叔。”他嗓音冷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周身气压瞬间低至冰点。沈知楠察觉到丈夫情绪变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厅内主位上,萧苍礼正悠然品茶,一袭月白锦袍,玉冠束发,通身气度清贵儒雅。见二人归来,他放下茶盏,唇角微勾,眼底却带着几分审视。沈知楠忙福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