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看见萧珩跟了上来，衣袍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沉。

“我只是散散步，琰之不用跟过来的。”她无奈道。

萧珩唇角微勾，径直牵起她的手：“巧了，为夫也是散步，刚好一起。”

沈知楠瞥见远处篝火旁，楚明澜和柏斩云肩膀耸动，显然在偷笑，江寻更是摇着扇子，一脸促狭。她耳尖一热，拉着萧珩快步往林子深处走，直到身后的视线彻底消失，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瞪他：

“你做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指尖用力戳了戳他的胸口，“私下没皮没脸也就罢了，现在人前你也不要脸皮了？”

萧珩低笑，一把捉住她作乱的手，拉着她在溪边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坐下。月光洒落，映在两人交握的指尖上。

“为夫昨夜做了一个梦。”他忽然开口，嗓音低沉。

沈知楠一怔：“梦？”

萧珩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目光落在远处的水面上：“梦见我们刚成亲的时候。”

沈知楠心头微动，静静等他继续。

他侧眸看她，抬手抚上她的眉眼，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夜风：“那时的楠儿……喜欢为夫吗？”

沈知楠愣住。

那时的她，喜欢他吗？

自然是喜欢的。

从情窦初开到与他成婚，她一直都喜欢。

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眸，轻声道：“喜欢的。”顿了顿，又低低补了一句，“可那时的琰之不喜欢我。”

萧珩指尖微顿，眼底闪过一丝情绪。他自嘲一笑，嗓音沙哑：“是啊，那时为夫真傻，怎么会不喜欢楠儿呢？”

他虽然在笑，可心却在流血。

原来他的楠儿那么早就喜欢他了？

那他冷言冷语、疏远漠视的时候，她该有多难过？

昨夜梦境里她枯瘦的手腕从锦被滑落的画面，此刻与掌心真实的温度重叠。

让他不禁回想起父皇赐婚时的场景。

"沈家嫡女蕙质兰心，与你正是良配。

"

沈家嫡女——他知道她，那个他小时候抱过的小人儿，那时的他并不想成婚，但在父皇说对象是她的时候，心中莫名有一丝松动，便在着怔楞的瞬间，父皇已经在圣旨盖上了御印。

他不明白当时为何会有瞬间的愣神，想了许久他才想明白，若一定要与人成婚的话，那个小人儿当他的妻子，他好像并没有那么排斥。

在掀开盖头的刹那，他见到了端庄娴静的她——很美，但他却有些失望，记忆里——那个小人儿不该是这个样子。

但即然已经拜过堂，他自是会好好待她，看着她端庄的模样，他一时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最后只冷硬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离开了喜房。

后来，他这位妻子表现的一点存在感都没有，若不是偶尔在府中见到她，他几乎快要忘了，他已经成婚了。

以至于忘了她的归宁日，听着府中下人禀报后，心中有些懊恼。可当他策马赶回时，她已经从丞相府出来了，没有责怪他，也没有哭闹，安静的有些过分。

让他不知该同她说些什么，而她却好像并不在意这些，在回去的马车上依然同他讨论庶务。

之后的相处中，她依旧没有什么存在感，直到母后办了场宴会，他看到她发间的白玉铃铛，一时有些怔愣，那是他少时给楚明澜准备的，却不知她从何处得来。

他凝视着她头上的铃铛，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将它取下来。这个铃铛虽然小巧玲珑，但在他眼中却与她不相配。他下意识地觉得，她应该拥有最好的东西，而不是这样一个普通的铃铛。

他慢慢地伸出手，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手指逐渐靠近她的发髻。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铃铛的瞬间，他猛地回过神来。

他意识到自已的行为有些过于唐突了，竟然在没有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想要去触碰她的头发和铃铛。这让他感到有些尴尬和不安，他不知道她会如何看待他的举动。

席间他一直看向她发间的铃铛，直到听到父皇说让我们留宿幼时的寝殿时，他有些不愿意，却不知该如何说，他不知要怎么与妻子相处，还是在同一间寝殿里。

当他回到寝殿时，她还没有回来，他在廊下等了许久，她终于回来了，只是发间的铃铛不见了，他松了一口气，想同她说些什么，最后却只说了句“夜深露重。”他听到她有礼的道谢。

歇息时，他主动歇在软榻上，却迟迟没有入睡。最后听到她压抑的响动，他来到床榻边看清她的痛苦，想带她去看太医，可掀开锦被的刹那，一切都迟了。

一夜荒唐

醒来后看着床榻上的落红，他莫名的愤怒，却找不到原由，直到在母后殿中看到跪伏在地的她。

那是第一次他同母后说了重话，他气母后的擅做主张，他气她的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