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雨化田再次对着陈然恭喜道贺,当来到衙门口,雨化田才忽然话锋一转。
“陈大人,京城重地,天子脚下,凡事还是需讲究个‘规矩’二字。陛下虽宽宏,却也希望臣子们能体察圣意,莫要因‘小节’而失了‘大体’。”
雨化田此话在点前两天的六扇门风波,陈然自然听的明白,口中连连应是。,秒_蟑?結+晓!税_罔? ~追?嶵?欣+彰^踕·
雨化田苦笑一声,扯着陈然的袖子来到对面一条无人小巷中后,又小声说道:“陛下为了大人您这职务,这些时日和各党派官员吵的不可开交,尤其是都察院那帮御史,揪着六扇门那档子事儿,恨不得把您参成筛子。若非陛下圣心独断,力排众议,您这指挥佥事的位子,怕是悬之又悬。”
陈然抱拳,语气诚挚了几分:“陈然感念陛下天恩,也多谢雨公公在御前周旋。”
“周旋谈不上,你我都是在为陛下分忧罢,只是一个在内一个在外。”雨化田摆摆手,话里话外都在说咱俩是一条船上的“好兄弟”。
雨化田又热心提醒,“陈大人,咱家再多嘴一句,您位置越高,盯着您的眼睛就越多。此次东厂在南京捞得不少好处,所以他们这次并没有与您为难,只是未来难保……还有,那许镇抚使盘踞锦衣卫多年,背后又有魏忠贤撑腰,您还需要暂避锋芒才是。”
雨化田的这话总结下来就是,陈然你这个佥事职位暂时还只是个虚职,所能管的也就鳞英卫这一亩三分地。其他事务暂时还插不上手。
“雨公公且宽心,我晓得应对。”
之后,雨化田便回宫复命去了。
鳞英卫卫所内气氛热烈,先前因六扇门风波带来的阴霾被这突如其来的擢升圣旨一扫而空。
陈然送走雨化田,刚一踏回鳞英卫大堂的门槛,便被围上来的众人淹没。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殷澄嗓门最大,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沈炼虽沉稳些,眼中也带着由衷的笑意,抱拳道:“陈佥事,实至名归。”
其他锦衣卫也纷纷上前道贺,声音此起彼伏。
白银千两、绸缎百匹的赏赐对于整个卫所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足以提振士气,更重要的是,陈然的擢升意味着鳞英卫的地位水涨船高,他们这些老兄弟,自然与有荣焉。
陈然脸上挂着惯常的、略带慵懒的笑容,一一抱拳回礼:“同喜同喜,都是兄弟们在南京用命换来的,这赏赐大家都有份,老肖,回头你主持着分一分。”他自然而然地将分发赏赐的事务交给了肖运。
肖运对于突然升为他上司的陈然,不仅心中无半点芥蒂,还十分的欣慰。
他哈哈一笑,“好说!但陈佥事今天得请客,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目光都投向陈然,带着期待。
陈然大手一挥:“今日陛下赏赐,正是大喜之日!殷澄,沈炼!”
“在!”两人立刻应声。
“你们去安排!通知卫所上下,今晚不当值的兄弟,都去‘醉仙楼’!我请!酒水管够,肉管饱!当值的兄弟,回头自有份例!咱们鳞英卫,今日不醉不归!”陈然的声音带着一种豪气,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
“谢大人!”
“大人威武!”
欢呼声几乎要掀翻房顶。众人得了命令,立刻兴高采烈地去张罗了,大堂里很快只剩下陈然和肖运两人。
肖运径直走到陈然原本的位置上坐下,他一副“终于可以卸下重任”的模样。
“老夫终于可以退下来了。”
陈然毫不客气的在肖运的主位上坐下,他笑道:“你想告老还乡还要等上几年呢。”
肖运道:“这不一样,以后这里是你顶着,不是老夫了。”说着,肖运取下桌上笔架上的毛笔,就批复起了桌上的案卷。
“这指挥佥事的位子,看着风光,实则如坐针毡。”肖运看的通透,“许寒山一日不退,你这佥事就一日是摆设。”
陈然嘴角故作叹息,“是啊,他的背后杵着九千岁,许寒山能眼睁睁看着我坐稳这个位置,分他的权?”
肖运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这正是我所虑。许寒山心狠手辣,又深得魏忠贤信任。你这次连升两级,直接成了他的副手之一,他必然视你为眼中钉。况且,你根基尚浅,除了咱们鳞英卫这点人马,在北镇抚司里,你几乎无人可用。”
“走一步看一步咯。”陈然还是一副懒散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