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 栈道残雪藏杀机
蜀道的残雪还没化尽,栈道木板的缝隙里嵌着冰碴,踩上去咯吱作响。,w?d-s-h,u`c^h·e.n·g,.\c¢o/m~姜维牵着马走在最前面,魏军的皮甲里衬着蜀锦棉袄——这是从俘虏身上扒来的衣物,领口还沾着没洗干净的油渍。他时不时勒住缰绳,侧耳听着山谷里的动静,铁肢无意识地摩挲着马鞍上的铜环。
"将军,前面就是明月峡了。"张达从后面赶上来,他的魏军头盔歪在一边,露出缠着绷带的额头——那是金墉城鏖战时被石弹擦伤的旧伤。他指着前方的峡谷,栈道在这里拐了个急弯,外侧是深不见底的云雾,内侧的崖壁上还留着去年山洪冲刷的痕迹。
姜维抬头看了看天色,铅灰色的云压得很低,像是要把栈道压塌。"让队伍停下来,"他低声下令,铁肢指向崖壁上的一个凹陷处,"派两个人去那边看看,去年我从这里路过时,那里有个避雨的石窟。"
两个穿着魏军服饰的归义营士兵应声而去,踩着积雪往崖壁爬。他们的动作有些僵硬——毕竟穿惯了蜀军的短打,突然套上魏军的长甲,抬手投足都透着别扭。狼女牵着她的白马跟在后面,银枪斜挎在背上,枪缨上的红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不对劲。"狼女突然勒住马,羌人天生的敏锐让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峡谷太静了,连鸟叫都没有。"
话音刚落,那两个爬崖的士兵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就从崖壁上滚了下来,胸口插着的箭杆还在颤动。箭羽是黑色的,尾端刻着个"邓"字——是邓艾的部曲惯用的记号。
"戒备!"姜维的铁肢猛地挥出,将身边的张达拉到马后。几乎同时,崖壁上的积雪突然崩落,数十名魏军弓箭手从石窟和岩缝里钻出来,箭雨像黑蜂群般扑向栈道。
走在队尾的几个辅兵来不及反应,惨叫着坠入云雾。张达怒吼一声,摘下背上的长矛,反手刺穿了一个从栈道下方爬上来的魏军斥候。"是邓艾的别动队!"他认出了斥候皮甲上的狼头徽章,"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姜维没有回答,他正盯着崖壁上方的一块巨石。那块石头足有半间屋大,被几根粗麻绳捆着,绳头就攥在三个魏军力士手里。"狼女!射断那几根绳子!"他的铁肢指向巨石左侧的一根麻绳——那里的绳结最松,显然是临时捆上去的。
狼女的银枪早已握在手中,她没有用弓箭,而是将枪尖对准麻绳,猛地一甩。枪杆在空中划出道银弧,枪尖精准地挑在绳结上,只听"嘣"的一声脆响,麻绳应声而断。巨石晃了晃,吓得那三个魏军力士手忙脚乱地去拽剩下的绳子。
"归义营,跟我冲!"姜维翻身跃上战马,铁肢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刀光在铅灰色的天色下闪着冷光。他知道栈道狭窄,不利于大军展开,必须尽快冲过明月峡,否则等魏军砍断栈道,所有人都得困死在这里。
归义营的士兵们纷纷拔刀,跟着姜维往前冲锋。他们虽然穿着魏军的服饰,冲杀起来却带着蜀军的悍勇——张达的长矛每次捅出,都能挑穿两个魏军的胸膛;狼女的羌骑则贴着崖壁骑行,银枪左右翻飞,将岩缝里的弓箭手一个个挑落。
姜维的战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在栈道木板上刨出火星。原来栈道中间有块木板被人撬松了,下面用几根细木支撑着,显然是个陷阱。他铁肢一扬,环首刀劈断支撑的细木,木板"哗啦"一声坠入深渊,露出个丈许宽的缺口。
"搭人桥!"姜维大喊着跳下马,铁肢抓住栈道的护栏,将身边的两个士兵托起来,"踩在我肩膀上过去!"
张达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招呼十几个力气大的士兵组成人墙。归义营的士兵们踩着人墙,一个个跃过缺口。狼女则带着羌骑从崖壁的石缝里攀爬,试图绕到魏军的后面。
崖壁上的魏军还在射箭,姜维的左臂突然中了一箭,箭头穿透皮甲,带出一串血珠。他闷哼一声,铁肢反而抓得更紧:"快!别管我!"
就在这时,狼女的呼哨声从崖壁上方传来——她带着羌骑摸到了魏军弓箭手的身后!银枪翻飞间,崖壁上的箭雨顿时稀疏下来。张达趁机带着人冲过缺口,将残余的魏军斥候砍翻在地。
当最后一个士兵跃过缺口时,姜维才松开铁肢,靠在护栏上喘息。张达赶紧上前帮他拔箭,箭头拔出来时,带出的血沫里混着碎骨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