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骷髅标记,刺鼻的毒气……与档案室里那三个死者后颈的刺青,与地图上标记的“野狐隘”、“黑水潭”、“哑泉”……瞬间在我脑海中连成了一条清晰而恐怖的线!
赵秉坤!王德彪!他们如此急切地要销毁尸体、抹掉刺青记录……他们不是在掩盖普通的谋杀!他们是在掩盖这座深藏在大山腹地、伪装成赶尸驿站的日军遗留毒剂库的存在!那些暴毙的人……他们身上的刺青……是标记!是活体钥匙!是开启或者指向这座人间地狱的坐标!
父亲的字迹到这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倭寇败走仓惶,此库未及销毁!然其开启之法……竟系于‘归乡符’!符咒刺于活体,以其精魂为引,符成之日,便是命绝之时!精魂消散前,其血……其血可融地库机关之‘锁’!此乃……以命为钥,歹毒绝伦!余……余窥破此秘,为倭寇所觉……追杀……身负重伤……图纸……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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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字迹被大团大团深褐色的污渍覆盖,已经完全无法辨认。那污渍……是血!是父亲当年重伤留下的血迹!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以命为钥!那些暴毙的人,他们的死,他们的刺青,竟然是为了用自己的生命精魂作为开启毒库的钥匙?!父亲当年重伤逃亡,就是为了阻止这一切?!而赵秉坤、王德彪……他们知道这个秘密!他们甚至可能在利用这个秘密!他们想要毒库?!
“看清楚了?!”秤砣张那嘶哑如同恶鬼咆哮的声音猛地将我拉回现实!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佝偻的身体因为巨大的愤怒而微微颤抖,那双浑浊的细缝眼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死死地钉在我脸上,又仿佛透过我,看到了另一个令他刻骨仇恨的身影!“纪老三!他当年……他当年干的好事!!”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怨毒!
我被他话语中的恨意惊得倒退一步,茫然不解:“我爹……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秤砣张猛地向前一步,那张疤痕遍布的脸在火塘微光下扭曲如厉鬼,“他窥破了毒库!他该死!可他逃了!像条丧家狗一样钻进深山老林!那些追不上他的倭寇……那些天杀的畜生!他们把怒火……把酷刑!发泄在谁身上?!”他枯树般的手指猛地指向自己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声音凄厉得如同夜枭啼哭,“是我!是这‘半间屋’!他们以为……以为是我给纪老三打了开锁的工具!他们用烧红的铁钎……烙!用刺刀……划!逼我说出纪老三的下落!逼我说出毒库的位置!这脸!这身子!这半间屋!都是拜你爹所赐!!”
他的控诉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我的耳膜!我僵在原地,浑身冰冷。原来如此……原来秤砣张这满身的伤疤,这毁掉的半间屋,这滔天的恨意,竟是因为父亲的牵连!父亲当年的逃亡,将灾难引向了这位无辜的匠人!
愧疚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瞬间淹没了恐惧。我看着眼前这个被仇恨和痛苦吞噬的老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秤砣张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那里面翻涌着复杂到极点的情绪——刻骨的恨意、深沉的痛苦、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挣扎。最终,所有的情绪都被一种冰冷的决绝覆盖。
“债……”他嘶哑地吐出一个字,声音低了下去,却带着更令人心悸的力量,“纪老三欠的债……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他佝偻着背,不再看我,而是转身,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向那个巨大的、冰冷的铁砧。他伸出那双布满疤痕的手,从旁边凌乱堆放的工具里,极其缓慢地,拿起了一根约莫一尺半长、拇指粗细、通体乌黑的铁条。那铁条前端并不尖锐,反而有些圆钝。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只见秤砣张拿着那根乌黑的铁条,步履蹒跚地走回火塘边。他蹲下身,将那根铁条的前端,毫不犹豫地、深深地插进了火塘里尚未熄灭的暗红炭火之中!
“滋啦——!”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轻微爆响!炭灰被铁条搅动,飞扬起来。那暗红的炭火如同被惊醒的恶魔,贪婪地舔舐着冰冷的铁条,迅速将它包裹、加热。
秤砣张佝偻着背,蹲在火塘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炭火中那根铁条。他的脸在炭火明灭的红光映照下,如同地狱里受刑的恶鬼,疤痕扭曲蠕动。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流淌,只有炭火燃烧的哔剥声和铁条被加热时发出的细微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