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洇没了柳如烟方才的血痕。而她跪在血泊之中，微微仰头看着我，唇角挑着一抹危险而讥诮的弧度。

“郑乃金吴女帝！”柳如烟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压不住的沙哑与急促，“阁下若能助我退敌，必有重谢！”

她以神识传音，声线低哑如砂纸磨铁锅，带着血腥与倨傲。

我听都没听清她最后一句，人又蹿出了几十丈远。遁地梭灵光大作，带着我贴着沙地狂飙。风声在耳边呼啸，灌得我满口沙尘。

“几位前辈继续！我就是个路过的筑基期！”

我连传音都懒得用，扯着嗓子冲后方喊了一句，声音被风刮得七零八落，

“不打扰诸位雅兴——”

我跑得更快了。遁地梭在灵力催动下发出低沉的嗡鸣，像离弦的箭，眨眼就蹿出了百余丈。沙地在脚下迅速拉远，战局与血腥被我远远抛在身后。

可就在这时，师尊的声音骤然炸响，语气比方才还急：“站住！别跑太远，能躲自爆就够了！”

我心头猛地一紧，脚步猛刹，差点扑进沙地里啃一嘴沙子。

“你搞什么？！”我传音质问，灵力乱窜，遁地梭在我手里差点脱手飞出去，“不是说要自爆吗？”

“机缘！”师尊冷哼一声，声音低沉，“我刚推算了下，机缘大概率还真就在她身上。”

我险些破口大骂。

一脚踢翻了沙堆，怒火在胸腔里打了个滚。师尊推算说大概率，但到底有多大？一半？三成？还是根本在碰运气？

唉到底是自家老师也不好说什么，就当他老人家因为是残魂有阿尔兹海默症吧。

我死死攥住遁地梭，咬牙回身。沙尘在灵力震荡下翻涌，灼热的风刮在脸上，带着血腥与硝烟味。

柳如烟还跪在沙丘顶端，紫袍破烂不堪，脸色惨白，肩膀的贯穿伤己经凝出一层暗色血痂。她抬眼看着我，目光死死锁住，眼底竟有一抹疑惑与期待。

而那三个结丹修士，显然还没缓过劲，彼此对视了一眼，竟然没有立刻扑上去。

沙地上只剩下我喘息的声音。

我缓缓首起身子，抬手擦了把脸，满掌都是沙尘与汗水。我扫了眼对面那三位结丹修士，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袖口被遁地梭震得卷起，灵力波动浮浮沉沉，身上破烂的外袍满是沙粒，怎么看怎么像个惊弓之鸟的散修。

我咬了咬后槽牙，压下心头火气，慢慢扬起嘴角，挤出个笑。

“我一个小筑基期的蝼蚁……”我朝柳如烟缓缓走了两步，声音里带着几分懒散与戏谑，“得加钱。”

声音落下的瞬间，沙漠深处的风声骤然停滞，西周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