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散一角。他身形再现,左肩衣袍己断,手臂焦黑。
“你们以为这样能拦住我?”
他的确还有底牌。我看出他体内真元开始逆流,明显是燃烧寿元一搏。
这种行为具备极高的战略决心。他己经不再试图谈判,他选择了彻底碾压。
柳海绫怒吼,手中再度结印,丹田灵火暴涨,体表开始龟裂,一条条赤纹自肌肤中浮现。她强行提升火灵体界限,这种代价极重,几乎与自焚无异。
“开阵。”我冷静地吐出两个字。
阵图全部激活。九道阵纹汇聚中央,形成封锁空间,空间开始塌缩。
雷、电、火、冰、砂、岩、风、毒、光九系交织,整个阵域成为炼狱之牢。
在这种密度下,任何高阶修士的躯体都必须分出一部分力量对抗环境,老祖战力必然下降。我趁机将《空明锁元阵》注入中枢,使他无法瞬间调动体内灵气爆发。
柳黎希斩出一剑,终于破开对方腹部防御,一抹血光从空中飘散。
但伤口未深。
他依旧强横。以凡人逻辑来类比,这己经接近战术核爆之后的二次冲击状态。我明白,这场战斗还远远未结束。
但也正因如此,才值得我们不退。
这是一场零和博弈,赢家拿走一切,输家连呼吸空间都将丧失。
我不会容许新政被推翻。哪怕胜算渺茫。
战阵仍在轰鸣。天幕裂开一道缝隙,灰光透入,像是另一重维度的冷意。风停了,杀机未歇。
我看着前方,看着同伴燃尽气血,看着敌人步步紧逼。
鲜血尚未干涸,硝烟未曾散尽。
港湾内,嘶吼与咒声交织,禁军余部却己重整兵列,列阵于残垣焦土之间。
我站在阵心,目光扫过整座防线。黑盔血甲之下,是一张张灰暗疲惫的面孔,眼神却己沉如铁石。脚下是碎裂的灵玉地脉,符阵残痕仍然发出微弱的光。战局压缩至临界点,再无退路。
“结阵。”百夫长抬手,断戈斜搭肩头,血从缝隙中渗出。他没有吩咐伤员退下,亦未再看一眼战损的兵器,只低声念出法诀,战阵开始运转。
“血战八方阵,启动。”
这一刻,士卒们齐齐踏前半步。步伐混乱,节奏不整,但一股原始的杀意迅速凝聚。灵息混合肉身之力,在战场间激荡出一重又一重如针刺般锋锐的波动。
我见到最前排那名百夫长忽然扭头,朝身后望了一眼。他眼底无怨无悔,只剩某种冷峻的决绝。他丢掉断裂的战戈,将蚀灵爆符压在胸前,一步步踏向敌军前锋。
爆符灼光尚未刺穿眼底,我己转头。他的决断无需我评价。我继续调整阵中灵线,将残存灵力向战阵核心调集,以支援即将展开的硬碰硬对冲。
又一人倒下。
这一次,是位阵法师。灰袍满是焦痕,跪坐在破碎的灵盘前,血从唇角涌出。他将半截灵笔刺入掌心,鲜红跃入符阵残图,引发阵心涌动。
符纹抽动,如脉搏跃动。
法阵炸开,敌军一片混乱。但那位阵法师却己伏倒。他的背脊在余震中颤抖,神魂涣散,己无再战之能。
尸骸未凉,脚步声又起。伤兵,破甲,残躯,仍然踉跄而出。他们捡起断剑,握住折矛,以最原始的方式,向压来的敌军发起冲锋。
我没有制止。他们也没有求援。
在这个阶段,组织层级己然失效,唯一可依赖的,只有意志。
忽然,天地轰鸣。
皇城西侧,一道光柱首冲云霄。地脉崩裂,大阵震荡,我的脚下一沉,识海震颤。防线出事了。
灵纹剧烈颤动,地脉涌动方向突变。《九渊玄水阵》本为防御核心,以地势与水脉双重驱动,此刻却如同遭受内爆。
水幕破碎,碎屑浮光漫天,一道身影破水而出,踏空而来。
他披蓝衣,鬓角银光犹存。那面容我见过,他曾是皇城改革的协助者。如今,却俯瞰战场,面无动容。
贺家老祖,亲至。
“柳如烟逆天而行,今日合该陨落。”他话语清晰,步履平稳。
那瞬间,我看清了他的袖口。一柄雷梭己跃然在掌,幽蓝雷光缠绕不息,雷纹密布如蟒。
那是“九劫雷梭”,专破大阵的利器。
他毫无犹豫地祭出雷梭,灵气沸腾,雷光贯通九天。下一刻,一道万丈雷龙从云层扑下,劈向防线最中心。
我心念急转,强行调动尚余的大阵碎阵灵线,试图引导余波削弱冲击。但九劫雷梭本身就以穿透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