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就像被无形的手调到了冰点。
“周总,”
陈助理的声音比蚊子哼还轻,尾音几乎被自己的呼吸吞掉,“这是策划部门商讨出来的下一步计划,还有下午三点的董事会……”
话没说完,就见周宴京抬手松了松领带,动作不算大,却带着股隐忍的暴戾。
他没看助理,目光仍钉在手机上,下颌线绷得像根即将断裂的钢丝。
助理立刻噤声,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感觉肺里的氧气都稀薄起来。
他知道老板这副模样意味着什么——上次秦氏不知死活地挑衅他们时,周宴京也是这样,沉默着把钢笔捏弯了笔帽。
空气里的低气压像实质的重物压在肩上,助理不敢抬头,只能盯着自己磨白的鞋尖,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哪怕一点声响,都会成为点燃这场沉默怒火的火星。
平板的边角硌得肋骨生疼,他却连换个姿势都不敢。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这场大火最终还是没有波及他,凝滞的呼吸变得通畅,额头的冷汗被缝隙吹进来的冷风蒸发,凉意席卷心头。
办公室再次恢复沉寂,他的眼底隐藏着不易显现的愤怒,是因为那张照片。
也是因为那张照片里的人。
他放下手里的工作,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联系池念。
对面显示“正在通话中”。
池念把他的电话挂了,他难道打搅了两人之间的好事吗。
周宴京猛地攥紧了拳,指骨因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突突直跳。
他没说话,只是那双平日里深邃温和的眼,此刻像淬了冰的寒潭,盯着前方的目光几乎要烧出两个洞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连带着温度都骤降了好几度。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嗤,那声音里裹着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