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没问题!陈队长,是不是绑匪有消息了?钱我马上准备好!只要能救永贵回来……”
“赵太太,冷静。”陈默打断她略微激动的表态,“绑匪目前只给了这张纸条,说‘等通知’。我们让你准备钱,是预案。”
“一旦绑匪联系你们指定交钱地点和时间,警方需要介入,但前提是,你们手头必须有符合要求的赎金,不能临时抱佛脚耽误时机,那会危及赵先生的安全。”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赵太太充满希冀的眼神,决定把话挑明一部分,避免家属有过高且不切实际的期望:“我必须跟你说明白,绑架案情况复杂,绑匪的心态难以预测。”
“从专业角度看,绑匪只要钱不要命的案例有,但比例并不高。很多情况下,绑匪出于害怕暴露、控制困难或者纯粹的凶残,会选择……撕票。”
“尤其这种使用纸条、避免实时沟通的方式,绑匪对‘肉票’安全的在意程度可能很低,甚至可能已经做好了随时灭口的准备。”
赵太太的脸色瞬间惨白,身体晃了晃,被旁边的女警扶住。
她嘴唇哆嗦着,眼泪无声地涌出来。
“所以,”陈默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准备赎金,是必须的选项,是稳住绑匪、争取时间的关键一步。但你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这未必能百分之百换回赵先生平安。”
“我们警方会动用一切手段,抢在绑匪撕票或转移之前找到线索,救出人质。这五十万,既是给绑匪的诱饵,也是给赵先生争取生机的时间筹码。明白吗?”
赵太太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和决绝:“明白!陈队长,我明白!我这就去准备钱!家里保险柜有二十多万,我马上去公司财务再取三十万!都按要求,旧钞,不连号!”
“我……我等你们消息!”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在女警的陪同下,急匆匆离开了分局。
看着赵太太离去的背影,胡峰低声道:“陈队,你这话……是不是太重了?”
陈默摇摇头,眼神冷静:“绑架案,家属的期望值管理很重要。给她虚假的希望,万一结果不好,打击更大,也容易干扰办案。”
“现在她知道最坏的可能,反而能配合我们做好该做的事——迅速、准确地准备好赎金,不节外生枝。”
他转向伍忠国:“伍队,司机小刘那边,有没有新进展?他家人什么反应?”
伍忠国眉头紧锁:“还在查。小刘老家是邻省农村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接到我们通知后急得不行,昨天他父亲刚赶到翠湖,现在暂时安顿在分局附近的招待所。”
“老人除了哭就是求我们救人,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小刘平时住公司宿舍,同宿舍的工友说他人很闷,不爱说话,下班就待屋里,没什么特别的朋友来往。”
“他的银行账户、通讯记录我们都在查,目前还没发现异常的大额资金往来或可疑通话。”
“越是干净,越可疑。”陈默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两个大活人连人带车消失得无影无踪,绑匪的纸条却只字不提司机。小刘是关键点。”
“要么他是受害者,被灭口或单独拘押;要么……他就是参与者。”
“重点查他失踪前几天的行踪、接触过什么人、经济状况有没有突然变化。特别是他的通讯记录,要仔细筛,看有没有反复联系的、非亲属的陌生号码。”
“明白!”伍忠国立刻记下,“我加派人手,重点攻坚小刘这条线。”
这时,伍忠国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上露出一丝振奋:“好!好!知道了,结果一出来马上告诉我!”
挂断电话,他对陈默说:“是市局刑技的老周。纸条已经安全送到,他们立刻安排上机。他说他们中心去年刚引进了一台进口的能谱分析仪,对墨粉成分分析精度很高。不过,需要点时间,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出初步结果。”
“告诉他们,争分夺秒。”陈默沉声道,“时间拖得越久,赵永贵生还的希望就越渺茫。墨粉和纸张,可能是我们目前最接近绑匪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