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契约上冰冷的条款——“三十年内,享有该地块独家开发经营权”、“须严格按特区统一规划进行建设”、“土地所有权归属朝廷”、“逾期未开发或违规建设,官府有权无偿收回”……
此刻,在狂热退去后,如同冰冷的针尖,开始隐隐刺痛他们被贪婪灼烧得麻木的神经。?l?a,x!s^w¢.*c¨o,m^
他们付出了家族几代积累、甚至不惜借下巨额高利贷的财富,换来的,只是一张纸,和一片眼下还是一片荒芜滩涂、未来充满不确定性的“神土”开发权!
巨大的落差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悄然淹没方才的狂热。
王有德站在高台上,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被冷汗浸透,厚重的吉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佝偻颤抖的身形。
他脸色灰败如死人,嘴唇哆嗦着,几乎无法站立,全靠两名王府亲兵在身后架着。
他眼神涣散,看着台下那片狼藉和一张张或狂喜或失魂的脸,心中充满了巨大的荒诞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知道,这场由他亲手点燃、最终烧掉数千万两白银的滔天大火,已经把他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彻底榨干。
他这条命,连同他那些妻妾子女的“普通百姓”身份,都是世子殿下随手施舍的残羹冷炙。!萝·拉+小¨说? ?免.费_阅_读?
巨大的疲惫和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
“诸位贵客!”一个清朗而沉稳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沉寂。
只见萧寒舟身着崭新的靛青儒衫,身姿挺拔如松,在两名金吾卫士兵的护卫下,步履从容地登上高台。
他取代了几乎瘫软的王有德,站在了拍卖台中央。他的出现,如同注入了一股清流,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拍卖盛典,圆满落幕!”萧寒舟的声音清晰有力,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世子殿下感念诸位远道而来,慷慨解囊,共襄盛举!特命在下,代为宣布几项要务!”
他环视台下,目光平静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其一,所有拍得地块之贵客,请即刻前往东侧‘契约签署处’,由王府文吏核对身份、契约条款,并缴纳剩余款项(扣除保证金后)。签署完毕,契约即刻生效!”
“其二,自契约签署之日起,三十日之内,请诸位贵客,按照契约所附之《特区开发暂行条例》,提交地块详细开发规划书,交由总署规划建设司(楚惜灵主理)审核批复!逾期未提交或规划不符要求者,视为自动放弃开发权,所付银两概不退还!”
“其三,”萧寒舟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金吾卫特有的铁血气息,
“自即日起,崇明沙洲全境,划为特区军事管制区!由金吾卫毛梦极将军率部接管!未经总署许可,任何人等,不得擅自登岛!违令者格杀勿论!”
最后四个字,如同冰锥砸落,瞬间让台下所有还沉浸在复杂情绪中的商贾们打了个寒颤!
格杀勿论!?
他们刚刚砸下几百万两银子买下的“地”,竟然连看一眼都不行?!
巨大的不满和疑虑瞬间涌上心头!
“萧大人!”那位以四百八十万两拍下“神土之心”的扬州盐枭赵四海猛地站起身,他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此刻因为激动和肉痛而涨得通红,“我们花了真金白银买下这地!连上去看看都不行?!这……这是什么道理?!万一……万一那地……”
“赵老板!”萧寒舟目光如电,瞬间锁定赵四海,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世子殿下钧令如山!‘息壤’乃天地神物,关乎国运!岂容闲杂人等随意践踏窥探?!”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安抚(或者说警告):
“至于地块详情,契约所附舆图标注清晰,水深、土质、扩张方向,皆由文昌阁楚大家亲自勘测,绝无虚假!诸位若对地块存疑,尽可查阅契约!但登岛……”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除非拿到总署颁发的‘建设许可’及‘登岛勘测令’,否则擅闯者,金吾卫的弩箭,可不认人!”
赵四海被萧寒舟那冰冷的眼神看得心中一寒,再想到金吾卫那如狼似虎的煞气,满腔的怒火和质疑瞬间被压了下去,只能悻悻地坐下,脸色铁青。,q?i~s`h-e+n′p,a¢c!k^.-c¨o.m?
萧寒舟不再理会他,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恢复清朗:
“其四,也是世子殿下对诸位的体恤!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