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都点的荒地开垦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热火朝天的景象下,隐忧却在悄然滋生。.q!i`s`h′e\n/x·s..!c,o_m·朱高煦巡视营地时,敏锐地发现不少卖力气的青壮,脸上都带着一种不正常的疲惫,动作也显得有些迟缓乏力。他叫住一个刚放下锄头,正用袖子擦汗的农户:“老哥,这几天感觉怎么样?身上是不是没啥力气?”
那农户憨厚地笑了笑,喘着气道:“回王爷,是有点儿……干活提不起劲,歇过来也慢。许是……水土不服?”朱高煦摇摇头,心里有了数。不是水土不服,是缺盐了。开荒是重体力活,汗流得多,盐分流失快,光靠食物里那点盐根本补不回来。船上带来的盐本就不算充裕,按眼下这消耗速度,怕是撑不了多久。食物寡淡无味是小事,人没了力气,开荒、建城、防御,一切都无从谈起。他立刻转头,大步流星地回到那间只能勉强称作住所的木头棚屋。屋里光线昏暗,只有一张用粗木板拼成的桌子和几把简陋的凳子。朱高煦走到桌前,哗啦一下摊开那张绘制着河口及附近海岸线的简易地图,手指重重地落在河口处标示着“天京卫港”的那个点上。他的目光在地图上来回逡巡,眉头紧锁,像是在计算着什么。“周管事还在那边盯着港口建设,人手也相对集中,离海边近,方便。”他低声自语,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不能再等了,缺盐这事儿,拖下去要出大乱子。”他猛地抬头,对外喊道:“来人!”守在门口的亲兵队长立刻应声而入:“王爷!”“立刻派人,要最快的船,回天京卫港!”朱高煦的声音不容置疑,透着一股急迫,“给周管事传我的手令!”他略微停顿,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口述命令,语速快而不乱:“着周管事即刻放下手头次要事务,组织人手,勘探港口附近沿岸。务必寻找到退潮后能露出大片平坦滩涂之地。告诉他,咱们木柴也金贵,不能都拿去烧火煮盐,那是败家子的干法!学学人家海边渔民的法子,利用潮汐,把海水引进挖好的池子里,靠老天爷赏的日头把它晒干!让他多找几处,得是那种背风向阳、地势平坦,泥地又得足够坚实,能夯得住的地方。?{零*点>看?1\书|¥ `,?无@错#§内1容2找到地方,立刻动手修建盐田!挖沟、筑堰、夯实池底,越快越好!此事关乎咱们几千人的力气和精神头,半点怠慢不得!告诉他,这事比建码头还急!人要是没力气,码头建好了谁去扛活?盐田早一天出盐,咱们就能早一天挺直腰杆!”亲兵队长听得连连点头,不敢有丝毫遗漏。朱高煦又补充道:“船上若有福建、两广沿海来的移民,特别是那些靠海吃海,懂得修筑堤坝、熟悉滩涂作业、会看潮信的老手,优先调拨给他,让他们去干,事半功倍。告诉周管事,天京卫港那边,即日起,暂设一个‘盐课司’,就由他亲自盯着!这盐务,得有个章程,不能乱糟糟的。盐田如何规划,人手如何调配,每日进度如何,遇到什么难处,都要详细记录在案,形成文书,定期派船送来给我看。我要时刻掌握进度!”他挥了挥手:“快去!立刻办!”亲兵队长抱拳领命,转身快步离去安排。朱高煦站在原地,看着地图上那蜿蜒的海岸线,轻轻吁了口气。这晒盐之法,虽不及煮盐快捷,却是眼下最稳妥、最节省资源的办法。万事开头难,这盐,就是稳定人心的第一道坎。命令传下去后,朱高煦又把朱瞻壑叫到身边。看着儿子虽然疲惫,但眼神里多了几分坚毅,脸上沾着泥土和汗水,更像个干活的样子了,他心里略感欣慰。他指着桌上那张简陋的地图,特别是蜿蜒曲折的海岸线。“瞻壑,过来再看看。”朱高煦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是连日操劳和指挥的结果,“方才为父让你去传令制盐,你可知为何如此急迫?”朱瞻壑想了想,联系这几日的感受,老实回答:“因为大家干活没力气了,饭菜也没味道。”“对,但不全对。”朱高煦手指点在地图上,“没了盐,人就成了软脚虾,浑身使不上劲。别说开荒建城,连自保都难。这几千口人,要是都病恹恹的,咱们带来的那点兵,能护得住谁?所以,盐是活命的根,是稳住人心的基石。”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记住,盐和铁,这两样东西,是一个国朝的根基血脉。咱们眼下要自己产盐,将来还要自己炼铁。+1¢5/9.t_x?t\.*c-o·m*这两样东西,必须牢牢抓在官府手里,行‘调控’之策,绝不能让私人随心所欲地操控,更不能让他们借此牟取暴利。” 他看着朱瞻壑,继续解释:“盐是生活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