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点的发展逐渐走上正轨,开垦的田地里,从大明带来的小米、小麦正在茁壮成长,绿意盎然,实验田里波瓦坦人的三姊妹田里的三种作物和从野外挖来的烟草也是充满生机。_¥.3/?8?{看+书!°网_ °-o首^£发.$*那几百名新加入的波瓦坦部落俘虏,经过最初的震慑和随后的分派劳作,也渐渐融入了定居点的日常运转,虽然还带着麻木和畏惧,但至少提供了急需的人力。
朱高煦站在自己简陋房屋的窗前,看着外面初具规模的田垄和忙碌的人影,心里那股征服的躁动稍微平复,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思虑。地盘有了,人手也多了,接下来,就是如何治理这片土地,如何建立一套能长久运转下去的规矩。他毕竟是个来自几百年后的灵魂,深知人类社会制度演化的曲折。绝对的君主集权,效率高,决策快,尤其是在创业初期,能集中力量办大事。中国古代的君主专制在中后期还不是弊端丛生,文官集团尾大不掉。权力这东西,一旦没了牢笼,就容易变成脱缰的野马。可要是完全放开,搞什么人人平等的议会制……朱高煦不由得撇了撇嘴。他可不想现在就体会一把“民主的混乱”。让一群刚能分清麦子和韭菜的老农,或者昨天还在林子里钻来钻去的土著,去投票决定明年是该多造两艘战船还是该多修一条灌溉渠?那简直是开玩笑。怕不是最后吵得不可开交,什么事都干不成。他从书架上取下一卷大明带来的宣纸,在粗糙的木桌上铺开,拿起一支炭笔,开始勾画。脑海里浮现出欧洲历史的片段。那个曾经庞大无比的波兰立陶宛联邦,不就是死在它那奇葩的“自由否决权”上了吗?瑟姆议会里,任何一个穿貂皮、挎弯刀的贵族老爷只要不同意一项议程,就能让整个国家的议案泡汤。结果呢?议会成天吵架扯皮,国家机器空转,最后被旁边虎视眈眈的俄国、普鲁士、奥地利三个专制强邻,像切蛋糕一样给分了。朱高煦可不想自己的新明帝国重蹈覆辙,变成旁边土著部落或者未来欧洲殖民者的盘中餐。再想想英国,议会跟国王斗了几百年,内战都打了好几次,克伦威尔砍了国王脑袋,自己当了护国公,搞得比国王还独裁,最后还是得请回国王。折腾到光荣革命,才算勉强搞出个君主立宪的架子。可人家英国有英吉利海峡这道天险护着,几百年来外敌难渡,内部怎么折腾,都有回旋的余地。^x^i!n·2+b_o!o,k\.*c*o/m_自己这新明帝国,他也不想因为议会的扯皮,输掉与欧洲殖民者的战争。不行,议事会必须搞,得让,凝聚人心。但权力绝不能失控,得有个最终说了算的人。他用炭笔在纸上重重画了个圈,圈里写上一个“皇”字,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以及他自己牢牢掌握的军权。然后在这个圈注了“立法”、“行政”、“司法”的雏形。这几个圈子要能互相监督,但最终都得向着最顶上那个大圈负责。他得做那个最终的平衡者和裁决者。步子迈太大容易扯着,但不迈步子,就等着被时代淘汰。这平衡的艺术,就得他这个掌舵人来拿捏了。他的初步想法是,先在新京这个核心区试点,设立一个二十人的地方议事会。朱高煦用炭笔在纸上点着,“二十个名额,不能多,也不能少。”他仔细盘算着各方的利益:“那些跟着我垦荒种地的老农,土里刨食不容易,得有他们的位置,算四个;工坊里敲敲打打的工匠,造船打铁,没他们不行,也得四个;跑船运货、开铺子做买卖的商人,贡献了财税,是钱袋子的一部分,不能落下,四个;还有那些读过书、懂道理的儒生,虽然有时候想法迂腐,但写写画画,管管账目,教化人心也离不开,同样给四个。”他顿了顿,笔尖在纸上画了个圈,圈出最后四个名额:“最后这四个,叫‘自由席位’,放开来抢!不管你是前面哪一类没选上,还是有别的本事,只要你有声望,能说服大伙儿,这位置就是你的。省得有人觉得自己被落下,心里不痛快。”他几乎能想象到议事堂里的景象,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笑意,“到时候,各方的利益需要均衡,各方对府尹干得如何各有不同意见,但最后总归要投票统一大家的意见。”选举不能搞一团和气,必须是差额选举,几个人抢一个位置,让大家争一争,有竞争才有活力。议事会选出来后,新京地方的长官,官名就还叫“府尹”吧,听着顺耳。但这府尹,不能由他朱高煦张嘴就定。他提名几个候选人,都是他私下里考察过,觉得能力、忠诚都靠得住的,然后把名单丢给议事会去投票。谁得票过半谁当选。要是第一轮没人过半数,就把得票最低的那个名字划掉,剩下的再投一轮,直到选出人为止。朱高煦心里清楚,候选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