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像是从万丈深渊里被强行打捞出来,沉重、滞涩,带着宿醉未醒的剧痛和强烈的眩晕感。¨鸿¢特/暁?税-罔- ^更/歆\最!哙`陈三水呻吟一声,艰难地掀开眼皮。刺目的阳光从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里扎进来,疼得他立刻又把眼睛闭上。
“嘶……”他倒抽一口凉气,感觉脑袋里像是有个施工队,正拿着电钻在太阳穴上开洞。喉咙干得冒烟,每一次吞咽都像砂纸摩擦。更糟糕的是,浑身上下无处不痛,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仿佛刚被十八头大象轮番踩踏过。
昨晚仙家联谊会那社死的记忆碎片,伴随着黄十八那声凄厉的“本仙跟你拼了!”的咆哮,如同潮水般汹涌回灌!醉酒后的豪言壮语,尤其是关于“黄十八屁股毛好摸”的惊天爆料……陈三水猛地捂住脸,恨不得原地消失!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在东北仙家圈子里,他陈三水算是彻底出名了!以后还怎么在黄仙面前抬起头?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体却像灌了铅。
“醒了?”一个瓮声瓮气、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陈三水勉强扭头,看到王铁柱正坐在他对面的下铺,庞大的身躯几乎把铁架床压得呻吟。他手里拿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腮帮子鼓鼓囊囊,脸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又心有余悸的复杂表情。
“老……老三……”王铁柱咽下苹果,眼神里还残留着昨晚的惊恐,“你……你昨晚在澡堂……咋说晕就晕了?可把俺吓坏了!那女警察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要不是校医说你只是惊吓过度加着凉,她非得把俺们都铐走不可!”
陈三水虚弱地摆摆手,嗓子沙哑:“别……别提了……明亮呢?”
“明亮?”王铁柱脸上的表情更古怪了,像是想笑又拼命忍住,“他……他还在校医院躺着呢!医生说……呃……惊吓过度,外加……轻微臀部受损?”
“肛……肛裂?!”陈三水差点从床上弹起来,扯得浑身骨头一阵哀鸣。
“嗯……”王铁柱挠挠头,一脸无辜,“可能是昨晚……被那几个扑上来的家伙……挤的?也可能是……滑倒摔的?反正他哭天抢地,非说是被鬼抓的!张警官压根不信,还骂他封建迷信思想严重,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
陈三水痛苦地闭上眼,澡堂那混乱不堪、人鬼夹击、最后还来了个“轻微臀部受损”的结局……这都什么事儿啊!
“对了!”王铁柱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老李!老李昨晚可神了!”
“思睿?他怎么了?”陈三水有气无力地问。
“他昨晚回来,不知咋的,整个人神神叨叨的!”王铁柱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俺们把你抬回来,他就在那儿翻他那堆破书,嘴里念念有词,什么‘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然后突然一拍桌子,说啥‘卦象显示,东北方,大凶!血光之灾!’俺当时还以为他吓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王铁柱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没过半小时!宿管阿姨就在楼下扯着嗓子喊:‘王铁柱!楼下有人找!’俺下去一看!好家伙!一个穿着兽皮、扛着根大骨头棒子、比俺还高半头的野人大哥!瞪着俩铜铃大眼,瓮声瓮气地说:‘奉虎尊之命,带王铁柱进山!特训!’”
陈三水听得目瞪口呆:“虎……虎仙?”
“可不就是它!”王铁柱哭丧着脸,“那野人大哥力气大得吓人!拎俺跟拎小鸡崽似的!不由分说就把俺拽走了!连夜进山!连个招呼都没让俺打!”
“特训?什么特训?”陈三水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0`0·小,说′徃+ *埂+歆_最.哙\
王铁柱脸上瞬间没了血色,眼神里充满了后怕,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和后背,仿佛那里还残留着疼痛。“别提了……那哪是特训啊……简首是谋杀!”他声音发颤,“进了山,虎仙那祖宗就现了真身!好家伙!比动物园的老虎大两圈!金毛油亮,眼珠子跟俩小灯笼似的!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了俺一爪子!”
他撩起T恤下摆,露出精壮的腰腹。陈三水倒吸一口凉气!只见王铁柱小麦色的皮肤上,赫然交错着几道深红色的、微微肿起的爪痕!虽然没破皮,但那淤血和肿胀的程度,看着就疼!
“它说俺阳气足是足,就是笨!跟头没开化的野猪似的!只会使蛮力!”王铁柱委屈地控诉,“它嫌弃俺被它附身的时候控制不住力道,老拆家具!说要把俺这身蛮力驯服了,练成本能反应!然后……”
王铁柱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对昨晚经历的恐惧:“它……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