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他们半透明的身体里。
被光点融入的鬼魂,动作猛地一僵!
那魁梧的老矿工鬼魂,狰狞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看”着对面那个挥舞着军刀的腐烂日军军官,猩红的怨气刀锋即将劈下…然而,在那光点的作用下,他“看”到的景象变了!不再是面目可憎的侵略者,而是…一个同样穿着破烂军装、眼神里充满恐惧和绝望、被长官用枪顶着后背推进毒气室、临死前死死抓着家乡护身符的…年轻士兵!那士兵脸上,甚至还有未褪尽的青春痘!
同样的,那腐烂的日军军官鬼魂,猩红的怨气刀锋停在了半空。他“看”着对面砸来的煤镐,不再是面目模糊的“支那猪”,而是…一个同样被煤灰糊满脸、被工头鞭打、佝偻着背、怀里还揣着半块发霉窝头、眼神麻木却死死护着身后一个瘦小男孩(矿工鬼魂)的…父亲!那男孩的眼神,和他留在故乡的幼弟,一模一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百年的仇恨,百年的怨毒,百年的相互折磨…在源自九尾狐血脉的、最纯净的共情之力面前,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坚冰,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微的裂痕。
那魁梧的老矿工鬼魂,缓缓放下了由怨气凝聚的煤镐。他半透明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看着对面同样僵住的日军军官鬼魂,用一种混杂着浓重河南口音(意念)的、干涩嘶哑的声音,打破了百年的死寂:
“…恁娘咧…弄了半天…恁…恁也是被坑进来的苦命娃儿啊?”
那腐烂的日军军官鬼魂,猩红的怨气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了底下那张同样年轻(如果忽略腐烂部分)、写满茫然和痛苦的脸。他手里的军刀怨气消散,他张了张嘴,发出一个破碎的、同样带着口音的意念音节:
“…お母さん…(妈妈…)”
这声跨越了国界和仇恨的呼唤,像一根针,刺破了所有积怨的气球。
“呜…”
“哇…”
无声的意念哭泣,如同潮水般在巷道里弥漫开来。矿工鬼魂们放下了“武器”,日军鬼魂们也松开了“刀柄”。那些翻滚的毒雾鬼脸,仿佛也失去了支撑,痛苦扭曲的表情渐渐平复、消散。那些跳动的、喷射毒气的金属罐,也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邪力,安静了下来,罐体上幽绿的光芒彻底熄灭。
百年的血仇,百年的误解,在这幽暗的矿洞深处,在这致命的芥末毒雾之中,以一种荒诞却又无比悲怆的方式,达成了迟来的和解。只因为,他们终于看清了彼此——都是被时代巨轮碾碎的、身不由己的可怜虫。
陈三水等人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只有那股浓烈的芥末味,还在顽强地提醒着他们,刚才经历的一切有多么魔幻和…呛鼻子。
李思睿怀里的小鱼缸中,小白蛇微微抬起了头,冰冷的竖瞳扫过那些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意念泪)的鬼魂们,又看了看苏小柔尾巴上秃毛的位置,意念传递:【…啧…秃点毛…换这功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