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唾沫星子差点喷到陆明的咖啡里,仿佛怕惊扰了咖啡馆里潜伏的什么东西。-三·叶,屋_ -罪?欣`璋¨結/埂¢鑫?哙.
“那工厂可不止机器响,女人哭那么简单。我跟你讲,那动静,邪门着呢!不光是老掉牙的纺织机半夜自己开工,那哭声,也不是一个两个,听着像是一整个车间的女工在那儿没完没了地抽泣,时远时近,抓心挠肝的。”
他眉飞色舞,表情夸张。
“早些年,厂子还开着的时候,就有工人下夜班,第二天就人间蒸发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厂里的人都偷偷传,说八成是被‘那个’给拖走了,拖到机器底下,或者哪个黑咕隆咚的角落……啧,喂了什么,谁知道呢?反正不是喂猫喂狗。”
白易比划了一个吞咽的动作,脸上带着既恐惧又兴奋的表情,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后来厂子倒闭前,还出过几次离奇的工伤。好好的机器,突然就失控,首接把人卷了进去,血肉模糊的。还有个胆子大的保安,半夜巡逻,亲眼看见二楼车间里,有个比他还高的黑影,拖着个长条形的东西,一闪就没了。那保安第二天就辞职了,说啥也不干了,连工资都没要,跑得比兔子还快。_a-i/l+e·x^i?a*o~s_h`u_o~.\c¢o?m′”
“最邪乎的,也是我听着最瘆人的,是说那‘东西’会学人说话,专门在背后叫你的名字。你要是下意识应了,嘿,那可就麻烦了,魂儿都可能被勾走当夜宵。”
陆明端着咖啡杯,指尖的温度似乎又降了几分。白易口中的这些细节,诱人、伤人、藏匿,甚至模仿人声,与他在山村遇到的那些东西,以及竹简上记载的某些怨灵害人的手段,确实有几分吻合。但“食人”之说,如果不是这小子添油加醋,那工厂里的东西,其凶戾程度,恐怕远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游魂野鬼。这己经不是简单的怨气凝聚了。
他用阴阳眼再次审视白易。这小子身上那股活跃的精神力场依旧明亮,像个小太阳,并没有被邪祟侵染的迹象,倒霉催的成分居多。不过,因为长时间泡在这些真假难辨的灵异信息里,他的精神力场边缘,确实沾染了一些驳杂的气息,像是刚从二手信息回收站里钻出来,浑身都是别人嚼剩下的“瓜”味儿。看来,这白易并非信口开河,而是真的接触过一些超自然现象的边缘,或者说,是那些现象逸散出来的“信息素”,只是他自己未必清楚自己到底摸到了什么。!如^蚊,惘? !免`废/岳?独.
“这些传闻,你从哪里听来的?有多大可信度?”陆明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打破了白易的滔滔不绝。
白易咧嘴一笑,显得颇为得意:“嘿,有些是论坛上的老哥们挖出来的陈年旧事,有些嘛……”
他神秘地眨了眨眼,压低声音,“是我自己去‘踩点’时,附近几个还沒搬走的老住户偷偷告诉我的,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有一些,是我从故纸堆,就是那种发黄的旧报纸里翻出来的,官方报道肯定不会写这些,但蛛丝马迹还是能抠出不少。”
“至于可信度……我只能说,无风不起浪。而且,有些事,我可是‘亲眼’见过一点影子的。”
白易从那个塞得满满当当的背包里又掏摸出一叠用透明塑料袋仔细包好的照片,宝贝似的推到陆明面前。照片的质量参差不齐,很多都拍得模糊不清,一看就是光线不足或者手抖的结果。有几张是废弃工厂的外观,锈迹斑斑的大铁门,玻璃碎裂的窗户,院子里荒草长得比人都高,一股子破败萧索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有几张,像是偷拍的什么档案,医院病历或者工伤报告的片段,关键的人名和日期都用黑笔涂掉了,但“严重撕裂伤”、“深度昏迷”、“精神失常,伴有攻击行为”这些字眼依旧清晰可见,让人看着心里发毛。
陆明的目光,最终凝固在一张照片上。
那是一张从工厂二楼某个破损窗口向内拍摄的照片,角度刁钻,光线极差,只能隐约看到一些废弃机器的轮廓。但在照片左下角,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团模糊的、几乎与周围阴影融为一体的黑影。那黑影的形状难以名状,仿佛一滩打翻的浓墨,又像是一件被随意丢弃、沾满污秽的破旧衣物。
陆明瞳孔骤然收缩,呼吸都为之一滞。
在那团模糊的黑影上,他清晰地感知到了一股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怨气与煞气。那股气息阴冷、暴戾,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绝望与不甘,其强度远超他之前在公寓墙角抓痕上感受到的,甚至比村口古玩店那个老神棍身上的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