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陆明指尖捻过那张纯黑卡片,冰凉的触感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又是一紧。,6/1′k^s¨w′.`c\o′m,
“恭候光临”,暗金小字透着一股不加掩饰的挑衅。
他们不仅知道自己在查,甚至主动递来了请柬,或者说,是陷阱的入口。
他嘴角牵动了一下,那弧度带着几分自嘲。
也好,省得他费力满世界瞎转悠。
首接闯进去,以他现在这副尊容,估计刚进门就得被人当成送上门的补品。
他从床底那个积了不少灰的旧木箱里,翻出几张当初练手时画废的符纸,还有一盒不知放了多久、沾满尘土的劣质油彩。
他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让他混迹其中而不被轻易注意到的角色。
一个落魄潦倒、眼底带着几分贪婪与小市民精明的中年古玩贩子,再合适不过。这种人,在某些圈子里,很容易就能混进去,毫不起眼。
他取了符纸一角,忍着丹田传来的阵阵空虚感,以指尖勉强逼出的一点血迹,草草画了几笔,制成一张粗陋的幻形符,贴在额前。
额骨传来轻微的酥麻,随即是细微的拉扯感。他对着那面满是裂纹的破镜子,看着自己的面部轮廓缓缓变化,肌肉线条向下耷拉,眼角也多了几条细纹,平添了几分岁月的刻薄与油滑。
他对着镜子,下意识地佝偻了背,眼神也努力变得浑浊起来,带着一丝神经质的闪烁,再配上那件从箱底翻出来的旧夹克,镜中人陌生而又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熟悉感,周身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气。′我~地,书\城* /追?醉^歆,漳+結¨
“嗯,够倒霉,够不起眼。”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对自己的“杰作”还算满意。
这副尊容,应该不会引起任何人的特别注意。
“张先生,请柬。”
卡片上的地址,指向城郊一片荒废多年的工业区。出租车司机把他扔在路口,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怜悯,仿佛他下一秒就要被卖到黑煤窑。一扇锈迹斑斑的巨大铁门,在夜风中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沉默地立在那里,仿佛随时准备吞噬每一个进入的人。
门后,是另一个世界。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面孔僵硬,肌肉鼓胀,仔细核验了他的电子请柬,冷漠的目光在他身上刮了几个来回,那眼神让他很不舒服,确认无误后才侧身放行。
门内,与门外的萧索破败形成剧烈反差。
厚重柔软的地毯吞噬了所有脚步声,水晶吊灯投下靡丽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雪茄、高级香水和一种更深层次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
那是欲望发酵的味道,浓稠得几乎凝固,紧紧包裹着每一个人。
更有一丝丝被精心压制和掩盖的邪祟之气,冰冷而滑腻,刺激着陆明本就敏感的感知。他胸前的玉佩微微发烫,提醒着他此地的不祥。
在场的宾客,个个衣着考究,男士西装革履,女士珠光宝气,举止间透着刻意的优雅,但他们的眼底,大多跳动着一种不正常的、近乎癫狂的亢奋。¢幻·想\姬/ \已.发+布_罪?歆/璋.截¨
陆明压了压几乎不存在的帽檐,找了个灯光昏暗的角落坐下,随意翻看着手中的拍卖名录,纸张的质感都透着一股金钱的味道。他的眼角余光却极为敏锐,警惕地扫视着西周每一个可疑的细节。
他能感觉到,至少有三道隐晦的视线在他身上短暂停留过,审视中带着一丝探究。他没有抬头,只是更深地缩了缩脖子,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畏畏缩缩的小角色。
“各位尊贵的来宾,万众期待的时刻终于来临!今晚的第一件珍品!”一个穿着深红色高开衩旗袍,身段玲珑有致的女拍卖师走上台,声音甜腻,每一个字都带着强烈的暗示与蛊惑。她的眼神在场内轻轻一扫,不少男人都露出了迷醉的神情。
她身后的侍者,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盖着红绒布的托盘。
红布被拍卖师纤长的手指轻轻揭开,托盘上是一尊造型奇古的青铜爵,表面布满深绿色的铜锈,锈迹之下,隐隐透着一股暗沉的血腥气,还有一种活物般的黏腻感。
陆明瞳孔骤然收缩。
这东西,被“喂”过,而且不止一次。
用的是活人的精气神,甚至可能是更阴毒的祭品。那股邪气,比风闲那尊鼎最初的状态还要浓烈几分。
台下却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叹与骚动,不少人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眼中闪烁着赤裸裸的贪婪与渴望,呼吸都粗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