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和低沉。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然后，一个刻意压低了的、带着金属质感的男声传来：“陆明先生？看来你平安无事。城西废弃工厂的能量读数，还有之后祭坛区域的空间扭曲指数，都非常惊人。”

陆明瞳孔微微一缩，这个声音……

“是你？那个喜欢送‘VIP体验券’的神秘人？”他走到窗边，一把扯开厚重的窗帘，外面城市的光污染将天空映照得一片灰黄。

“你可以这么称呼我，如果你喜欢。”男人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那股庞大的邪恶能量源突然中断，紧接着彻底消失。根据我们的情报分析，这应该是你的手笔。”

陆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感受着粗糙墙面带来的些微凉意。

“如果我说，我只是路过，顺便报了个警，举报有人非法集会呢？”

“陆先生，现在不是展现你幽默感的时候。”男人的语气陡然严肃了几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那种等级的能量反应，己经远远超出了普通超自然事件的界限。我们，代表官方特殊事件处理部门，需要准确的信息。而且，我们认为，我们可以为你提供必要的支援。”

“支援？”陆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是想给我戴上电子镣铐，二十西小时监控我的行踪，还是想把我绑在实验台上，研究一下我为什么还没死？”

“我们的正式名称是国家超自然灾害应对与战略统筹局。”男人一字一顿，清晰地报出番号，每一个字都带着官方特有的分量，“我们的根本目标是一致的：维护社会秩序的稳定，控制并清除所有可能对国家安全和人民生命财产构成威胁的超自然存在。你拥有我们急需的特殊能力，而我们，掌握着你难以想象的资源、情报网络和后勤保障。”

“所以，你想说的是……合作？”陆明的声音冷了下去。

“一个双赢的选择。”男人强调。

陆明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凉的窗玻璃上划过，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指痕。

城市的喧嚣隔着玻璃传来，显得有些不真切。

“我的条件很简单，也很明确。”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商量的坚决，“第一，我拥有完全的行动自由，不受任何形式的命令和束缚，我只凭我自己的判断行事。第二，我只为我认为的正义而战，不会成为你们排除异己的工具。”

电话那头陷入了更长时间的沉默，只有微弱的电流声在两人之间传递。

陆明甚至能想象到，对方此刻一定在飞速权衡利弊。

“你的条件……我会如实向上级汇报。”良久，男人才缓缓开口，声音中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但在那之前，我必须提醒你，陆明先生。根据我们最新的情报，‘大人’和他所属的那个邪恶组织，或许……只是更大的黑暗浮出水面的一角。”

“就在刚才，我们部署在城东区域的高敏度灵能探测器，捕捉到了一股异常强大且极度危险的邪祟气息。其能量层级，远超之前祭坛召唤的任何存在。它的性质……更加古老，更加纯粹，也更加……饥饿。”

陆明的心脏猛地一抽，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到了天灵盖。

他几乎是本能地转过头，目光锐利如刀，穿透污浊的窗玻璃，死死盯向城市东方的天际线。

那里，夜空依旧是灰黄色的，但此刻在他眼中，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浓稠如墨的阴影所笼罩。

一股难以言喻的、深入骨髓的阴寒与压抑感，如同沉重的铅块，狠狠砸在他的心头。

那感觉，比面对“大人”全力施展“心魔养殖术”时还要恐怖百倍！

仿佛有什么沉睡了无数岁月、只存在于最古老禁忌传说中的恐怖之物，正在那片区域缓缓睁开它贪婪而邪恶的眼睛。

他握着手机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发白，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