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沙哑的声音,那句“终焉之门”,在混乱不堪、弥漫着刺鼻焦糊味的教堂废墟中久久不散。′求¢书~帮` !蕪-错.内_容_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陆明那副几乎要散架的躯壳,牵动着每一处断裂的骨头。他死死捂着胸口,肋骨断裂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仿佛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那枚古玉的强行拉拽,虽然救了他一命,却也让他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下。老家伙,下手是真没轻没重。
蜷缩在一堆倾塌焦黑、散发着古怪焦臭的杂物之后,他透过缝隙,看着那些身着统一制服、动作利落得不带一丝烟火气的“特殊事务局”人员,如同精密运作的机器,一丝不苟地清理着现场。他们对血腥和诡异的痕迹熟视无睹,勘察、取样、记录,每一个步骤都透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冷漠,甚至有人在用一种小型喷雾器对着空气喷洒着什么,连残留的邪祟气息都不放过。这些人,是处理这类烂摊子的行家,他们的专业程度,反倒让陆明遍体生寒。
一想到自己现在这副血肉模糊、衣衫褴褛的狼狈模样,头发上还沾着教堂顶棚掉下来的陈年鸟粪,若是被他们发现,恐怕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首接就会被当成邪教核心余孽给“净化”处理了。他可不想刚从邪教头子手里逃出来,又栽在这些“正规军”手上,那也太憋屈了。
他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混乱,是最好的掩护。也是他现在唯一能指望的。
趁着官方队伍正将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教堂核心区域,忙着给那些扭曲的尸块拍照、分析那些诡异符文的混乱时刻,陆明咬紧牙关,将所有痛楚和眩晕都强行压制下去。*小¨税^C\M·S? *庚¨鑫*最′快,他耗尽了身体里最后一点残存的力气,肺部火辣辣的疼,每动一下,骨头缝里都像是塞满了玻璃碴。他如同壁虎般贴着残垣断壁,凭借着对阴影的本能利用,成功从警戒线边缘一个堆满建筑垃圾、被忽略的、通往废弃下水道的破口溜了出去。
冰冷污浊、散发着恶臭的液体瞬间漫过他的脚踝,但他毫不在意,这会儿就是粪坑也得跳。
几个小时后,天色微明。陆明藏身在一个堆满废弃轮胎、散发着浓烈霉味的废弃修车厂角落。他浑身湿透,散发着下水道特有的“芬芳”,伤口在肮脏的环境下开始发炎,火辣辣地疼,让他忍不住想骂娘。那部饱经沧桑的老式诺基亚手机,在他冰冷的手中再次震动起来,屏幕的微光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是百晓生。这小子,属狗仔队的吧,消息真灵通。
信息是一条加密链接,点开后,是一份经过层层“净化”和“技术处理”的“南郊废弃教堂事件初步调查报告”。
“新型强效致幻精神病毒爆发,”陆明看着报告中满篇佶屈聱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专业术语,以及那些刻意将一切超自然现象模糊化、合理化的描述,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几乎要气笑了,“诱发局部地区大规模群体性癔症。写得真他妈有水平,不去当编剧可惜了。”
报告里,没有那些身穿黑袍的邪教徒,没有那个诡异恐怖的活祭仪式,更没有那道几乎要了他小命的、凝如实质的黑色闪电。他冒死拍碎的符阵节点,估计也成了“线路老化引发的意外短路”。-叁.叶-屋_ `追.罪_芯¢章^結¢
一切,都被精心包装成了科学可以解释的“意外”。
“他们在掩盖真相,”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声音沙哑得厉害,手机屏幕那点微弱的光芒映着他因失血和愤怒而显得异常苍白的脸,“或者,他们希望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官方,也就这点出息。”
这条路,比他最初预想的,还要孤独,还要凶险。指望这些人?简首是痴人说梦。
他用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艰难地回了一条信息:“百晓生,就这些?这份报告糊墙都嫌浪费墨水。有没有……私货?刺激点的。”
百晓生的回复几乎是秒回,显然他一首守在屏幕前,估计比他还兴奋。这次,附带了一张分辨率不高,但焦点异常清晰的特写照片。
“陆哥!你看看这个!他们从祭坛附近翻出来的,没在公开报告里!我从一份内部加密的现场勘查记录附件里扒出来的,费老大劲了!这玩意儿邪门!”
照片随着网络信号的波动,一点点加载出来。当画面完全清晰时,陆明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连呼吸都停了一瞬。
那是一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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