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墨图,不是反的,是正的。
这不是诛杀工具,而是选拔计划。
褚焱不是要颠覆朝堂,而是怕“弱主”被权臣玩死,提前布下后手。
可这手,被马天林、东厂、甚至太后,早就变成了掌控天下的“私图”。
如今一切真相归位,剩下的就只有一个问题——
谁,能继承这张图。
傍晚,陈渐回署,刚踏进门槛,褚言就迎上来。
“人到了。”
“谁?”
“林彻。”
“在哪?”
“后堂。”
陈渐疾步前往,推门的一刻,看见那个十年前的“人肉档案库”,坐在桌前,满头白发,手里还捧着一本旧账簿,正慢慢翻。
“你来晚了。”林彻声音低哑。
“是我来早了。”陈渐走过去,“你若再晚三天,就不必来了。”
林彻抬头,看着他。
“你是陈疏的儿子,对吧?”
陈渐一震。
“你父亲,是当年第一个从卷上划掉自己名字的人。”
“因为他不愿做钓饵。”
“所以他死了。”
“你现在,走到了他走不完的那一步。”
陈渐手握成拳,半晌才道:“你来,是来帮我的吗?”
“我是来归卷的。”
林彻从怀中掏出一方灰色印绶,上头火纹已褪,却依稀可辨“图主”二字。
“摄政王,死前立我为烟墨图最后守卷人。”
“今日,我交给你。”
“你若敢用,就拿着它去宫里,掀开最后那层皮。”
“你若不敢,就烧了它。”
“但记住,你一旦动它——就不是审官。”
“你,是图主。”
夜深,风紧。
陈渐一人坐在东署后厅,桌上点着一盏老灯,火苗跳得厉害,映着他掌心那方灰色印绶。
“图主。”
两个字看似黯淡,但落在他手里,却像千斤重石。
林彻走后只说了一句话:
“从这一刻起,你查的是这天下;但盯着你的,是这天下所有人。”
窗外,褚言没走远,静静守在廊下,看着屋里那道背影沉默良久。
“你会收吗?”苏子轩低声问他。
“他若不收,前面查的都白费了。”
“可一旦收了,他就不是查案的了。”
“所以你不懂。”褚言叹了一口气,“这天下从来不怕有人拿刀,怕的是有人认刀。”
“他要是认了——就是要用它。”
果然,第二天清晨,陈渐穿回火纹袍,右袖绣灰纹,左腰悬那枚“图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