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拿我的血,洗你那破图。”
陈渐听完,低头翻卷,回了四个字:
“血债血还。”
与此同时,摄政王“帝前留书”副本,在林彻主导下公开于“正案堂”第三议室。
留书共六页,其中三页为“设图原意”、一页为“图主择人”、两页为“避祸指引”。
其中关键内容有三:
——“本图不授权柄,只授名册,用以记人,不用以命人。”
——“主图未现之前,图主无为;图现之后,图主可调案堂三年,不得延。”
——“三年之内,若不能净此图上冤孽一半,图主自行焚印,子孙不得继。”
这几句一出,全朝震动。
尤其那句“三年净半冤”,直接将陈渐的路锁死了退路——干不好,图毁人亡;干太好,权不可留。
这是一张刀,也是一把锁。
东署内外议论纷纷。
有人悄悄问:“他真敢接这诏?”
林彻只回一句:“他都拿印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褚言则更直接:“他不敢接,就不会活到今天。”
而太后那边,自得知“帝前留书”公布之事后,一整日未出殿。
女官递茶时,她忽然轻声问了一句:
“你说……若先帝在,会不会也选他?”
女官吓了一跳:“太后,您……”
“无妨。”她摆摆手,“这个世道,总要出几个疯子。”
“我没想到,这一次——轮到我了。”
“你去查。”她冷声道,“看看那些老家伙里,谁开始联络外省官军了。”
“他们若还想靠旧势翻回来,就别怪我,顺水推舟。”
这一晚,陈渐没有睡。
他坐在正案堂主位,把那页摄政王的“避祸指引”来来回回翻了七遍,眼里红得像火。
苏子轩小声说:“你就不能歇一歇?这图你都收了,人也审了,卷也翻了,再这样搞下去……你不是扛不住,是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了。”
“我不敢停。”陈渐低声道,“这三年一到,要么我把这图净了,要么我连带图一起埋了。”
“我停一次,就会有人上来接刀。”
“可那刀——不会往下劈,是往上捅的。”
“捅谁?”
陈渐看着他,轻声说了两个字:
“皇上。”
这话传到褚言耳里,他只说了一句:
“他已经看出来了。”
“太后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换人的机会。”
第四日,京中风向彻底变了。
原本观望的朝臣,如今分成三派:
一派是三省沉默派,避嫌不站队,求稳过年;
一派是东厂旧权派,暗中联络各地权贵,试图反压正案堂;
而最危险的一派,是新君拥护派——他们想趁局势混乱,换人掌印。